严乔:“上次不一样,上次是礼礼主动要调班,这次他是被动的,被动的没事。”
严乔抬眸看着宁舒,目光审视:“你念书的时候早恋过吗?”
宁舒:“没有,我们现在在说严礼,扯我做什么。”
严乔心情很好地勾了下唇:“我也没有。”
他又问她:“暗恋有过吗?”
回忆青春,宁舒的记忆只有做不完的卷子和写不完的作业,永远遨游在题海里,她连班级活动都很少参加,更别说早恋这种离经叛道的事了:“没有,我只爱学习。”
她抬了抬下巴,语气颇为骄傲:“我当年可是个学霸。”
严乔弯了下唇,心情突然变得特别好,连说话的语气都扬了几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挺好的。”
他抬手把宁舒的眼镜摘了下来,抬眸看着她:“你好像不近视吧。”
宁舒伸手去抢:“戴习惯了。”
严乔把眼镜举高:“能够着就给你。”
宁舒:“你这一天天的,是不是闲的。”
严乔把宁舒的眼镜给她戴上。
宁舒扶了扶正:“现在说回严礼的问题,你们做家长的不要不当回事,一定要引起重视。”
严乔一抬手,把宁舒的眼镜又抢了过去。
宁舒气得想骂人:“你是不是贱。”
严乔又把宁舒的眼镜给她戴上。
宁舒扶了一下镜框,继续说刚才的话:“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就算严礼现在没有早恋的心思,万一被人追到了呢,离高考只有两百多天了,成绩千万不能退步。”
她注意到严乔又要来抢她的眼镜,紧紧捏着镜腿,他假动作晃了她几下,又给抢走了。
宁舒气炸了:“严乔,你是不是有毛病。”
严乔手指捏着宁舒的眼镜,忍住笑:“这个眼镜是有什么魔咒吧。”
“你回忆一下刚才,是不是一戴上,说话就开始老气横秋,一摘掉……”他顿了一下,抬眸看着她,“才像个女人。”
宁舒撇了下嘴:“我像不像个女人关你什么事。”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接通,在电话里说了几句,匆匆拿起包,也没跟严乔打招呼,直接推开门走了。
严乔听见关门声,她是不是生气了,走的时候都没看他一眼。
连个余光都没给他。
被她以这种状态走掉,他突然有点空虚,不管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在青柠待了一会就回家了。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严乔才看见宁舒开门回家。
之前她走得匆忙,看起来是有特别紧要的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是再晚几分钟,他就去学校找她了。
宁舒看见严乔从楼上下来,记恨他抢她的眼镜,没理他。
又看他这么晚还没睡可能是在等她,就有点不那么气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等到深夜回家的那盏灯。
严乔晃了下手上的水杯,揉了下眼睛,声音慵懒:“渴醒了,下来倒杯水喝。”
宁舒:“……”根本没人等她回家,她的灯灭了。
——
“报告,”一个学生站在办公室门口喊了一声,走到宁舒桌前,“宁老师。”
宁舒放下手上的笔:“郑楠,有事吗?”
郑楠是六班的学生,家庭条件很好,人却很瘦,像根竹竿一样,仿佛风一吹就能倒。平时人缘不错,就是学习成绩有点不稳定,考过班级前五,也考过倒数第五。
郑楠:“宁老师,我想当语文课代表。”
宁舒心里其实已经有人选了,她选的是谢成成,谢成成的作文写得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字也漂亮,相信能给同学们起到一个带头的作用。
但谢成成有点懒,不愿意教室办公室来回跑。别的宁舒不知道,反正一上体育课没有比他跑得更快的。
郑楠的语文成绩并不好,班级中下游,也没有特别能拿得出手的得分题型,宁舒有点为难。
郑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因此说道:“我可以保证下次语文考试进前五,这样同学们就不会不服气了。”
实际上,高中生和小学生不同,大家对课代表并不执着,谁当都无所谓。
宁舒想了一下:“这样吧,下午班会课我提一下,如果有超过一半的人同意让你当,那你就可以当了。”
郑楠笑了笑:“谢谢宁老师,宁老师您真好。”
因为人太瘦,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褶子特别明显,宁舒想到郑楠上次的体检报告,有点心疼他:“你有中度营养不良,平时一定要好好吃饭。”
“马上高考了,及时补充营养,不然还没上战场就倒下了怎么能行。”
郑楠看见宁舒手边批好的作业本:“宁老师,我帮您发作业吧。”
这是自作主张地让自己提前上任了,宁舒笑着点了下头:“拿去发吧。”
郑楠抱起作业本,突然说了一句:“宁老师,您还是不戴眼镜比较好看。”
郭老师织完一行毛衣,抬头说道:“对,你那个黑框眼镜太显老气了,以后别戴了。”
宁舒从参加工作就开始戴眼镜了,咋一不戴,非常不习惯,感觉不像个老师,怕镇不住学生。
她那副眼镜被严乔拿走之后就没还给她,她暂时不想跟他多说话,打算今天放学去学校门口重新配一个。
下午第一节是班会课,郑楠全票通过,正式成为高三(6)班的语文课代表。
班会课结束之后,宁舒把严礼叫了出来,特地带他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你真没早恋?”
昨天严乔已经跟他谈过了,严礼:“没,您说的那个情书是个误会,那是谭悦然为了刺激别人才写给我的。”
宁舒的气场骤然冷了下去:“刺激谁?”
严礼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抱歉宁老师,我不能说。”
宁舒想了一下:“允许你下个礼拜去你哥那住。”
她知道严礼最喜欢去永宁里了,每次去了都不愿意回来,他就算什么都不干,一个人也能在那套房子里待上一整天。
严礼有点动摇,宁舒给的这个诱惑太大了,尤其下周就到他的生日了,他想待在永宁里,那儿是他出生的地方。
宁舒威逼利诱:“你告诉老师咱们班跟谭悦然早恋的人是谁,老师保证不说出去,至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说的。”
严礼低声道:“对不起宁老师,我不能做那个告密的小人。”
宁舒:“你不想去永宁里住了?”
严礼垂着眸,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想。”
宁舒看见他这幅样子,竟然有点心疼,不忍心再逼问他,更不忍心让他失望,叹了口气说道:“下周你可以去永宁里住。”
像风扫过蒙了尘的宝石,少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谢谢宁老师。”
等严礼走了,宁舒冷静下来,她刚才都干了什么?
学校明文规定,没有特殊情况,住校生不得无故离校。
作为恪守校规校纪第一人,她居然亲口同意了一个住校生逃寝!
宁舒摸了下自己的脸颊边,果然,黑框眼镜是她的保护体,是她的理智镇守器,她一不戴眼镜就会变得失去理智。
下节课是体育课,上一节课一下下课教室里就没人了,全跑去操场了,生怕课间有老师过来占课。
宁舒就是那个想占课的老师。
她看着空荡荡的教室,走到严礼的位子上坐下来,在他桌上左看右看,试图看出来一点什么。
桌上什么都没有,课本里也没有到处写谭悦然或者某个女孩的名字。
宁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控制不住地想往严礼的抽屉里面掏,道德感及时制止了她,就算担心他,她也不能不经过他的允许翻他的抽屉。
她回想起刚才严礼说的话,谭悦然是为了刺激某个男生才给严礼写情书的。
为了引起心上人的注意,为了让心上人吃醋,连这种狗血言情小说桥段都能用上。
换成她是那个被刺激的男生,她并不会觉得甜,也不会觉得刻骨铭心要死要活,只会觉得对方要么花心,乱招惹别的人,要么就是吃饱了撑的。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些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的想法。
宁舒起身从教学楼出来,打算回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