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挽起衣袖。
叫拍的钟声刚落,她便打出一股灵气,偏不巧,斜对面竟也有一道劲风飞来,同时撞上了竞价的玉石柱。
瑶持心目光往旁边看时,朱璎正好也皱着眉头瞥向她,两位大小姐隔着好几个门派四目相对。
夹在中间的修士们对两家恩怨早已有所耳闻,此刻纷纷屏息凝神,露出心照不宣的警觉。
有好戏看了!
瑶光的灵气稍慢一步,这第一个十万的要价是属于北冥剑宗的。
她倒一脸无所谓,似乎快慢并没什么影响。
在旁的三位师兄见状朝奚临低低道:“看着吧,咱们师姐最得意的大招就要出现了。”
师姐居然还有招式是他不知晓的?
他不禁问:“什么法术?”
“砸钱之术!”
“……”
下一刻瑶持心的灵气已接踵而至,仙市的加价通常是五万一次,她不紧不慢地开口,直接道:“翻倍。”
奚临:“……”
等一等,竞价是这么竞的吗?
对面的朱璎闻声,俨然也不肯松口,回头狠狠地跟上:“三十万!”
她打亮石柱,还是道:“翻倍。”
“……”
剑宗一方稍作犹豫,大概不相信她能一直翻下去:“七十。”
“翻倍。”
“一百五……”
“翻倍。”
她每道一次翻倍,奚临的额角都会不自觉地抽动一下,第一次发现钱竟然能变成冷冰冰的数字,他快要不认识“翻倍”这两个字了。
难怪会说师姐能让仙市的收入翻一倍,这么加下去,何止是一倍。
在场的其他人没有谁敢横插进这虽无硝烟但依旧紧张的战争里,毕竟那是个只会喊“翻倍”的女人。
谁争得过她啊?
当瑶持心翻到六百万时,朱璎实在跟不了价,怒气冲冲地站起身,终于出离愤怒,隔空朝她控诉:“瑶光山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是吗?可以这样侮辱人?”
瑶持心在那头听得莫名其妙,费解地回望她:“来仙市那不就是花钱的?当然是有钱的更了不起了,你不服气,也可以用钱来侮辱我啊。”
几位师弟们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人多势众的作用,立刻此起彼伏地附和。
剑宗众人见状也不甘示弱地站起身,朱璎拦了他们一下,很快似笑非笑:“那倒是。”
“毕竟你能拿得出手的只剩‘钱’了,修为不能看,战绩也没有,打输了还要哭哭啼啼,说人家凭本事赢的大比是欺负你们,闹得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成日里往外宣扬。”
白燕行听出她所指为何,当场一皱眉。
而剑宗弟子们早吃了一路的瘪,正愁无处发泄,登时配合自家师姐狠狠明嘲暗讽了一番。
“更别说。”她趁势扬起嘴角补充,“你的钱也不是靠你自己得来的,扪心自问,你又为自家仙门出过多少力呢?不还是凭你那位当掌门的爹么?”
在座的别派修士多多少少听说过双方结仇是因今年玄门大比的某场对局。
那对局正好是瑶光山大师姐输给了剑宗的新秀。
眼下又见朱璎这样声讨,哪怕知道她现在是因为比钱包比不过人家而胡搅蛮缠,可也暗暗认为瑶持心作为本门大师姐矫情至此,确实有点上不得台面。
瑶持心直到今时才领教到这位昔日“小姐妹”的功力,她心知这种时候认真就会败北,但架不住对方铁了心地不要脸,声势浩大得让大家都别想好过。
“怎么,觉得我说得不对?”
朱璎观察着她的反应,笑道,“那好啊,既然说燕行欺负人,咱俩同为器修,同样的境界,这就不算欺负人了吧?”
“便以这枚兽角为赌约,六百万的价格,谁输了让给谁,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待她话音一落,白燕行已经拽着她的胳膊把人往旁边拉,低声道:“你至于么?”
朱璎想挣开他的桎梏未果,扭头恶狠狠地盯着他。
“那你出钱跟她拍啊,你拍得过她吗?”
末了,又冷冷地压着嗓音,“别忘了宗主怎么叮嘱我们的,你拿什么给他交代?”
“……”
这局面显然不符合仙市拍卖场的规则,按理,作为卖方完全可以出面阻止,焱朝风抬头朝地台上的侍者打了个眼色。
奚临同时在灵台上提醒她:“师姐,这件事让焱老板……”
然而双方都慢了一步。
瑶持心知道对于朱璎的话没有及时反驳,在周围的外人看来已经是等同于默认了,她气势上矮了一截,必须得通过这场切磋来挽回,否则瑶光山的脸面往哪儿搁。
何况师弟师妹们都看着,年轻人义愤填膺热血沸腾,她若是此刻忍气吞声,想以不变应万变就太窝囊了。
一时间老爹那“输人不能输阵”的教诲深入骨髓,她答得干脆:
“好啊,我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