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茶杯底座轻轻回到了桌上，钟离斟酌着语句，谨慎的回答道：“也许吧。”
“什么也许？你说清楚点啊。”兰澍有些不满的看着他。
“我是指，都有可能。”
钟离双手离开了桌面，随时准备开溜。
兰澍见状哪还能不清楚他的心思，当即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袖：“答非所问！你别急着跑，就回答我一个问题而已，是真是假都是咱俩私底下的悄悄话，又不会拿到外面说……我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
“这……未曾亲眼所见，我也不能轻易下定论呐。”钟离无奈苦笑。
钟离是不会说谎的，有时候遇到实在不好回答的问题，他不是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就是当谜语人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含含糊糊，听得人一头雾水。
兰澍不知道只是朋友间聊聊神明的强弱有什么值得避讳的，却也不想违背钟离的意愿逼迫他回答，顿时意兴阑珊。
“……算了。”
他松手放开了钟离的袖子，何必为难人呢？
兰澍从不让郁气在心中过多停留，他被精灵王留在精灵之森里再教育时，精灵导师们就一直变着法儿的告诉他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天塌了都有王替他们撑着，万事自己想得开、过得开开心心最重要。
所以兰澍这点郁闷眨眼就消失无踪，他想到自己送给空的那颗原名精灵圣泉的净水之源。水质净化只是它最基础的效果，身受重伤时直接服下可以满血复活，这一点他也告诉过空，有这一重保障在，他应该不用太过担心。
毕竟空再傻也不能把两条命都砸进去吧？
“吃水果吗？我白天刚买了一罐须弥的墩墩桃罐头。老板说是昨天刚到的货，如果反响好的话，他下次就多进些货，只是这东西不能放太久。”兰澍说着就起身，去厨房开水果罐头。
钟离也默不作声的起身跟了过去。
到了厨房，之前的碗已经清洗干净放回食盒里了，兰澍瞥了一眼就从柜子里取出那罐墩墩桃罐头。
水果罐头的容器三个世界的差别都不大，都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内里大块红色果肉的玻璃罐，顶部用铁质瓶盖密封，想打开瓶盖需要一点技巧。
“我来吧。”钟离没让兰澍跟罐头盖较劲，就从兰澍手里接了过来，轻轻松松就把罐头打开了。
兰澍拿来了碗和筷子，从罐中取了几块果肉分到两只碗里，他也不见外，先夹起一块殷红的果肉咬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
“好吃！软脆可口，你也快尝尝，不是很甜的那种罐头，下次可以多买点！”
也可以买点种子在院子里种下，吃最新鲜的那一口！
或者干脆多买点种子带回伯兰坦，让王和导师们也尝尝异世界好吃的水果！
兰澍越想吃的越香，钟离说了句什么话他都没听清楚，只听到钟离出声了。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兰澍咽下口中的果肉，扭头疑惑的看向钟离。
钟离那只碗中的果肉还没动，筷子只是被他拿在手里摆出了姿势，此时正眸光认真的注视着兰澍。
“魔神大蛇奥罗巴斯在璃月被岩王帝君击败退走之后，再有音讯便是祂在稻妻被雷神以自身武艺的极致‘无想的一刀’斩于刀下。奥罗巴斯战败身亡，雷神刀锋余威仍将八酝岛劈成两半……我想，岩王帝君与雷电将军的武力应该是在伯仲之间。”
“你怎么突然……”兰澍有点错愕，这个话题不是早就过了吗？
“你不会以为我刚才生气了吧？好吧，说老实话，当时是有点郁闷，但是我也有不对，我不该为难你的。”钟离既然是岩王帝君麾下的仙人，肯定不能说自己上司的武力比不过其他人的，更何况用来比较的另一方也是神明。
“……并不是令我为难之事，我不该扫你的兴致。”钟离望着兰澍的眼睛，低声缓缓说道。
“你在意的是朋友的安危，而我却——”
让这双清澈美丽的眼睛里蒙上了黯淡，失了光彩，真是罪过。
“好啦，不准你再反省了，”兰澍抬手比叉，下巴神气的微抬，“咱们都有错，各打五十大板，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行吗？”
“……嗯。”钟离郑重点了点头。
“那——现在来聊一聊那位大蛇奥罗巴斯吧。之前没听你提过啊，祂是什么时候与岩王帝君交战的？”兰澍兴冲冲的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不如换个地方吧？”钟离神色缓和下来，露出了些许明快的笑意。
“好啊！这碗桃子你还吃不吃？”
“吃的。”兰澍胃口就那么大一点，开了封的水果罐头又不能放，剩下来的只能由他来解决了。
“那就带上！”
——
《回到三千年》第三卷发售的第二天，也就是五月十四日，经过一天的沉淀，璃月港城里城外的话题度一下子爆发了。
本来就是这本书书迷，看完最新剧情激动的到处找同好讨论的行秋暂且不提，万民堂的香菱都经常听来吃饭的客人们边吃边对剧情发表自己的感想，甚至愚人众也有人在看。
兰澍当初认真做完行业背景考察以后，他发现璃月的神明岩王帝君就是璃月人心中永远的顶流。尽管有些璃月人年年请仙典仪都不去看，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把帝君挂在嘴边，似乎对岩王帝君的信仰并不狂热，但岩王帝君出什么周边就要第一时间全部买下，岩王帝君降下的神谕也要翻来覆去理解的彻彻底底……
兰澍甚至撞见过曾在请仙典仪上当众对帝君发表他人看来叛逆不敬的言论，平时言行举止也很不赞同他人对帝君盲从的璃月七星之一，玉衡星刻晴避开旁人购买岩王帝君的土偶。
兰澍叹为观止。
看来璃月人除了帝君厨，就是扭曲的帝君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