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受伤的时间太短,还没到伤处发蓝发紫的时候,也幸亏如此,这样浅淡的,还是有些近肤色的红色尚可以靠粉底来盖住。
然而当她挤了两泵粉底液在脖子上搓开之时,她透过镜面,看见在她身后,侧背面,镜子里的门口,厄洛斯正站在那里。
不知道站了多久。
平影挑了挑眉。
“怎么?要洗漱的话等我洗漱完再进来。”她这么说,指了指架子上新拿出来的杯子和牙刷牙膏。
“好的。”金发碧眼的男人点点头,没动作。
平影蹙眉。
厄洛斯透过镜面和她对视,见她没动,没继续发问,才犹豫着走过来,平影也不再对着镜子,而转过身直面他,金发碧眼的‘人’走近她,将距离拉近到他认为合适的距离之后,他试探地抬起手,想碰她,平影没动,却用视线问他。
因为她视线里的含义很明显,眉头也轻轻皱起,因此,即便是对人类了解不深的厄洛斯居然也看懂了。
“我可以,治疗,你。”
他缓慢地说着,伸手,然而这时候,平影却抬手挡了一下他。
厄洛斯抬到一半的手乖巧地停下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平影抬眸,仰视他,脸上的警惕和怀疑毫不遮掩,又像要给他一巴掌。
厄洛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而后,在意识到黑发女人只是恐吓他之后,他有些不悦地蠕动了一下皮肤下的触手,忍气吞声地,迟疑地机械地岔开双腿,降下身体,弯下腰,矮下身,将他们的高度拉平。
“晦涩。我听不懂。”厄洛斯说。
“那你应该不会说‘晦涩’这个词才对,蠢货。”
黑发女人很敏锐地抓住他话中的纰漏。
不过她也没顺着这一点洋洋洒洒说什么人身攻击的话,只侧过脸,扬起下巴,对镜子仔细观察着自己上了粉底的脖颈,一边云淡风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