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您更累。两天了,几乎是连轴转。”
傅知涔手没沥干,直接取来干毛巾,边擦水珠,边说:“做我们这行,是这样。一开始如果没有一点信念,坚持不到现在。”
其实这话说得挺虚头巴脑,傅知涔平时不讲这个。
只是这会儿脑袋里想的是坐哪位朋友的车去万象城,闲聊有些心不在焉。
她今晚八点与时樱约在万象城日料店见面。
方意?万思雨,齐妩—
都距离太远了?而且找谁都免不了一通寒暄。
傅知涔实在是累,如果不是今早老宅那边突然的一通电话,事权从急。
傅知涔压根不会约在今天,大家都不合适的时间点,来回折腾自己与时樱见面。
脑海里来来回回转了几个人名,最合适的竟然是……时樱。
因为以后要同住,傅知涔今天试探过了。
两次遇见,时樱不出意外边界感巨强。
无时无刻不在用肢体语言,表示自己态度上的冷淡。
就像在说:我是i人,你千万不要跟我说话。
这太符合傅知涔心意了。
在一段接触频次较多的特殊社交里,不用虚与委蛇,付出表演性质假笑,更不需要努力找出两人根本不存在的共同点,延续话题,维系关系。
很舒服,也放松。
时樱今天的表现,甚至比傅知涔更不想被打扰,界限牢牢掌握在她自己手中,傅知涔反而乐的轻松。
十分确定对方对自己没有任何想法了,那么搭时樱顺风车,便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傅知涔可以等对方在万象城办完事后,单刀直入进入主题。
省事方便,还能找家咖啡厅稍作休息。
傅知涔很快做好决定。
返回病区,先去看了眼两天没来得及会诊的病区病人,调整医嘱。
又嘱咐助手:“通知病区护士长,尽量为下午蛛网膜下腔出血的术后患者,安排床位。”
做完这些,她才得空给时樱去电话。
结果对方手机一直处于占线中,傅知涔想了想,担心时樱直接走掉。便用内线直接拨到药房。
“傅主任?”接电话的是个小姑娘。
傅知涔应声。
她问:“时樱在吗?”
“时樱不在,您没看见吗?她刚刚被icu谢主任叫去看病人了。”
“嗯?”傅知涔一脑门疑问:“哪个病人?”
“icu九床。”值班药师说:“昨晚您抢救三个小时的那个患者,大明星陈然的经纪人。”
傅知涔愣了愣,感到奇怪。
九床病人叫万晓佳,三十五岁。
昨天、今天下午都在抢救她。
但该病人头部受到半截横梁重击,脑出血压迫视神经,磁共振显示枕部大量淤血,需要尽快做引流,否则这个情况会导致永久性失明,且还具备生命危险。
因为情况紧急,傅知涔会诊后,意见十分明确,需要马上准备手术。
但万晓佳的手术知情同意书没有人签字,她的直系亲属去年因一场车祸双双去世。
所以本应该及时做的手术一直延迟到现在。
不过谢主任找时樱做什么?
值班药师说不清楚情况,傅知涔又找时樱有事,挂断电话直接去了icu。
结果人刚走到九床,厚重的深绿色布帘拉圆成一圈,把病床遮住了,傅知涔站在外面。
听见时樱在里面,用一种傅知涔从来没有听过的,又异常熟悉的声音。
对病床上扣着氧气面罩奄奄一息的病人说:
“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傅知涔你听说过吗?她是全星际最好的脑外科主刀手,我会请她给你做手术,尽量将你双目失明的风险降到最低。”
“即使你双目失明了,我也可以作为你的监护人,为你请最好的保姆让你余生安稳。”
“作为交换,你只需要付出你的一点才能即可。”
傅知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