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觉得这赤兔马挺可怜的,作为一匹马,他向往自由没有错,可他的价值在这样的年代就是顶配的战争工具,谁用了赤兔马,谁在战场上就好像叠加了一层buff。
当然,这马也能彰显人的地位,只有位高权重、对当朝有一定贡献的人才配得上这样的名马,这也是为何敌军和我军都想得到他的原因。
林逸的任务目标也是将这家伙驯服成将军霍起的坐骑,从而才能功成身退,他要是放走赤兔马,他的任务基本上也就嗝屁了。
可看到这家伙不畏惧艰难险阻也要逃离人类,林逸动容。
只是一个想逃离人类世界的毛孩子,又有什么错。
林逸告诉统子:“我要放他走了,我觉得他挺可怜的,父母死在了战场上,他不想死在战场上,他想要自由。”
统子说:“但你要是放走他,万一他又被有心人带走,受到什么伤害,你于心何忍?”
这倒也是,可他没办法在孩子受伤的时候,把他带回去啊,那多趁马之危。
统子又说:“找他的人很多,不管敌军阵营还是我军阵营,他都已经是人类榜单上的珍宝,他能逃到哪里去?”
林逸回答:“他总能逃到他愿意去的地方。”
统子给了林逸答案:“不会的,如果你放他走了,他会被敌军阵营再次捕获,他不仅要回去受到伤害,还要被敌人驯成残暴的战马,成为反派用来标榜战争的工具,以后会将霍起踩死在战场上。”
林逸:“……”
统子说:“你别不信我,赤兔马的性子刚烈,一生只认有缘主,谁能驯服他,他就跟谁,原剧情里他被敌军驯服,敌军的反派首将多次被他救于水火,卷土重来,那些人攻进大周朝的城池之后,烧杀抢掠,百姓遭殃,那罪孽有赤兔一半的功劳。”
林逸:“……”
统子:“所以你必须拿下他,让他效忠霍起,这样以后的局面才会被更改,你的任务才是成功的,不然咱们就白来了,你也不能白给人骑啊。”
林逸为难了:“他只是一匹马,有那么厉害吗?”
统子问:“战场上的作战工具,你看现代化的战争里面,哪里没有坦克飞机?”
这倒也是,有顶配作战工具的话,确实会好一点。
林逸表示知道了。
那他再想想办法吧,如果这家伙真不愿意跟他回去,那他也没办法,目前还是想办法把他的伤治好吧。
林逸也再没说什么强迫赤兔的话,只是在周围搜寻可以用的药草,这孩子属实伤的有点重了。
其实他在原剧情里有后来的表现,也不能全怪他,他只是一匹马,怎么逃得过人类的手掌心,不管多厉害的动物,在人类面前都是无助的。
看他现在的样子,他其实很不情愿参与人类的战争,他只是想要自由罢了。
【孩子有什么错,一点错都没有,向往自由是作为动物的天性,他只是顺从了天性,
可人类不让他顺从自己的天性,非要把他驯服成一个战争的工具,他也挺无助。】
安安静静躺着的赤兔马,忽而听到不同于白马的声音,他回头朝着白马望去,发现他并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在草地里翻找着什么。
赤兔马疑惑了,刚才那是谁的声音?
为什么和白马发生的本音不一样?
是白马的声音吗?
他不知道,那声音就出现了一瞬,消失不见。
他以为自己幻听。
他的伤口太疼了,他跑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那些人追着他杀,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被那么多人追?
他从小跟着母亲,在军营长大,母亲说父亲死在了战场上,他没有见过父亲的面。
可后来有一天,母亲蹭蹭他的脸颊,跟他说要逃离这种生活的话。
母亲说:“等你长大了,有力量了,一定要想办法逃离这种生活,我要随着主人上战场了,阿娘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记住阿娘的话,不可以再参与人类的战争,我和阿爹都死在战场上,这是给你的警钟。”
那天夜里,母亲随着主人出征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他等到了天亮,也没有等到母亲回来。
第二天的时候,母亲的主人回来了,他来看望小赤兔,那男人只是摸摸他的头说:“你母亲是母马,即使也是赤兔,可腿力到底不如不公马,你是公马驹,长大后一定比你母亲要出息,我会把你养大,培养成一个比你父母都优秀的战争工具。”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是战争工具,直到他长大,经历过几次大大小小的战争之后,他才知道母亲那些话的含义。
战场上到处都是冷兵器,尸横遍野,两岁不到的他,被主人鞭挞着从那些人类以及战死的马尸体上踏过去,恶心想吐。
可他只能前进。
他为了能在战场上活下来,躲避人类的武器,每次都提心吊胆,他的脚力和力量都很好,那是因为他想活下来。
可每一次他带着主子成功逃离战场或者大获全胜后,主子只看到他的战争价值,却看不到他内心的恐惧和懦弱。
他懂母亲的那些嘱咐了,他得逃,策划这场出逃他耗时半年,终于在那群人松懈的情况下,离开了军营。
他不要再作为战马踩着人和战马的尸体过日子,他想要清清静静,安安宁宁,他要去找母亲所说的自由。
母亲说,在他们未被驯服之前,一直都是生存在野外的,野外的自由很美好,没有人类的鞭挞和强迫,也没有战争的恐惧和残忍,只要活着不被其他动物吃掉就好了。
看得出来母亲也很向往自由。
他终于从军营逃出来了,即使身上中了箭,他心里也是开心的。
哪怕是死,他也得死在野外,不能辜负母亲的心意。
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另一个阵营,那是他主子的死对头,他曾在战场上见过那个人几次,是个很凶残的将军。
他并不能理解人类的阵营(),谁对谁错(),在他看来,人类都是一样的。
他们太可怕了,他不喜欢人类。
夏日的风吹过山岗,他感觉伤口疼痛不已,是他跑的太久了,让伤口恶化了。
他还中途把那支箭给拔了,幸亏伤的不深。
那匹白马并没有离去,而是在周围搜罗了什么草药,全给他叼过来了。
甚至咬了几根清脆的绿草,扔在他面前,显然是给他吃的。
赤兔不能理解白马的举动。
这白马是那个将军的坐骑,追着他来是为了降服他的,他都知道。
他冷着声让白马放弃:“就算你把我的伤治好了,我也不会感恩于你,你想通过这种举动,让我跟着你回去吗?不可能的,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参与战争。”
白马将嚼碎的药草敷在他的伤口上,赤兔疼的直炸毛。
“你想趁着现在,杀死我吗?”
林逸没有那个心思,懒得回他。
他用的都是一些止血的草药,幸亏他以前在野外的时候,经常受伤,就学了点自救方法,看了很多中草药的功效。
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还挺实用。
听到赤兔不友好的语气,林逸也不生气:“我也不需要你感恩我什么,我也并不想把你带回去,但你在外游离,总归是危险的,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跟我回去,那我也不挣扎了,我救活你就放你走。”
赤兔冷哼:“救活我还不是为了我那点价值,我又没让你救我,我缓一缓就好了,是你自己多管闲事。”
林逸真是无语了:“好好好,我多管闲事,我对你带有目的,我就是想救你,你满意了?”
赤兔就知道是这样:“救活我我也不会跟你走,战争是罪孽。”
林逸应着:“可不是嘛,罪孽大发了,可是总有正义的一方。”
赤兔不解:“战争还有正义的一方?”
林逸回答:“肯定有啊,总有对的一方,错的一方。”
赤兔依旧不能理解,在他眼中,战争造成的伤害都是一样的,怎么还会分善恶呢?
林逸知道他不懂,这种疑难的问题,动物要是能想清楚,那就太能了。
他也不和赤兔顶嘴,给他敷完药草之后,就去找吃的。
夜幕已经降临,那白马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不回去的话,他的将军不会责备他吗?
他的将军不会打他吗?
换成赤兔自己的话,要是擅作主张,肯定少不了一顿鞭子。
终于等到夜幕降临,赤兔觉得伤口竟然好了许多,不怎么疼了。
他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望向已经离他几百米的白马,那家伙还真不打算追他了?
赤兔疑惑:“他这样回去,真的不会被他的主人责骂吗?会不会给他一顿鞭子啊?”
他竟然担心起这个问题来,他没必要想这个问题啊,反正挨
() 打的不是他对吧?
那家伙追着他来本就是不怀好意,是为了把他带回去给他的主子,
就算挨打,那也是白马活该,他凭什么为那家伙担心?
他才不管,他要继续赶路了,免得被那群人再逮回去。
林逸在黑夜中听到赤兔起身的动静,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并没有打算追过去。
人类本身就是自私的,任何动物只要对人类有价值,那必然都会成为人类眼中可用的工具。
就因为马的性格温顺,是食草动物,不会轻易对人类造成伤害,所以成就了他们在人类世界的价值。
林逸倒是希望他能跑掉,如果跑不掉,下次在战场上遇到,他可就不会嘴下留情了。
虽然这“战地越野”就这样跑了,可林逸并不觉得惋惜,即使他的价值再高,也始终是个向往自由的动物,自由比什么都好。
林逸在心里默念一句:【希望你不要再被抓回去吧小家伙,一路平安,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自由,我回家了。但如果下次在战场上遇到你,我可不会放过你,那就祈祷你真的能远离战争。】
其实林逸觉得这家伙还是有点血性的,怪不得被称为最刚烈的马。
马被人类驯服几千年,已经彻底失去了本性,变得顺从,即使在古代,马也是很重要的交通工具,所以家养的马,很难有这种烈性子。
除非野马,可是野马不会出现在人类的视线里。
站在动物的角度,这小赤兔还是很有血性的。
林逸准备回家了,他觉得有点害怕。
这古代的野外可不比现代的,现代各种城市化之后,野外的动物变的很少,多数都进了动物园。
但古代不一样,各种猛兽会在夜间出入山林,而他们现在就是在山里。
他得尽快跑回家才行,他只是一匹马,没有驯服赤兔,回家也不丢马的脸。
林逸准备深呼吸一下,奋蹄狂奔。
他这一操作,给大家看迷糊了。
“不是,将军让你去降服赤兔马,你怎么还放走了?”
“这银枪有点本事啊,它给赤兔找草药敷伤口!动物世界都进化成这样了?”
“而且还是小蓟和刘寄奴,是有点中医的底子在身上的!”
“看呆了,古代的战马都是老中医。”
“可是它这样放走了赤兔,会不会回家挨打啊?”
“这大晚上的,不会有狼吧?”
林逸也担心,但危险还是来了,周围响起了狼嚎声。
狼可是群体捕猎动物,他要是不跑快点回家找将军,很容易会沦为狼群的食物。
可他刚跑出几百米,就听到了马儿的嘶鸣声,拖着长长的尾音,他便知道那小赤兔可能遇险了。
林逸顿住了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心里有点犯怵,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返回去。
可赤兔那声音越来越恐惧,林逸胆战心惊,问统子:
“我不会死在这里吧?有积分兑换金手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