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华裳并不在意他有多恨她,变本加厉道:“那个孩子和赤雁,你只能见到一个。”
秦北珩未加思索便道:“我见赤雁。”
魏华裳打量他片刻,唇角轻弯:“行,我答应你,但你得告诉本郡主,那个孩子是谁?”
秦北珩面色霎时沉了下来,眼底也快速划过一丝厌恶。
显而易见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更不想提起那个孩子。
“你不告诉本郡主也可以,那本郡主就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那个孩子和赤雁,只能活一个。”魏华裳又道。
秦北珩仍未有半点犹豫:“我选赤雁。”
二人无声的对峙良久,魏华裳直起了身子:“好啊,如此,那个孩子,你再也见不到了。”
秦北珩淡淡的嗯了声。
好像那个孩子是生是死与他毫不相关,甚至,他似乎并不希望那个孩子活着。
魏华裳见再试探不出别的什么,便折身走向书桌后坐下,将话题转到了最初:“本郡主的面首可不是那么好做的,若你不顺本郡主的心意,本郡主随时会杀了你。”
秦北珩颔首:“是。”
魏华裳别有深意的盯了他片刻,又道:“从罪奴司出来,除了黥字,还得改名换姓,想必你应知晓。”
秦北珩垂着的眼底有暗光一闪而逝:“我知道。”
“你对自己的身份还没有清晰的认知,今日念你初犯,给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机会。”魏华裳靠在椅背上,盛气凌人道。
秦北珩短暂的怔了怔后,明白了她的意思,颔首答道:“奴知道。”
魏华裳笑意加深,但眼底却是一片寒凉。
过了好半晌,她缓缓提笔:“韫这个字,你觉得如何?”
秦北珩一直平静的面色在这一刻终于被撕破,他猛地抬眸看向魏华裳。
“韬光韫玉的韫。”
魏华裳仿若未觉,拿起刚写好的字在秦北珩面前展开:“本郡主觉得这个字很适合你,到了本郡主府上,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都得给本郡主藏好了,夹起尾巴做人。”
秦北珩看着那墨迹未干的字,抱着手炉的手因用力而有些扭曲。
‘珩儿,你快要及冠了,你瞧瞧这个字如何?’
‘韫?’
‘嗯,韬光韫玉,珩儿,父亲知你才智与抱负,但你也要明白过刚易折的道理,当今世道,少年扬名并非好事’
“怎么,不喜欢?”
魏华裳见秦北珩不语,面色沉了下来。
秦北珩回神,压下心中杂乱,道:“奴喜欢,谢郡主。”
魏华裳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便恩赐般道:“今日看你乖顺,本郡主心情甚佳,便允你留用秦姓,从此刻起,你的名字便是秦韫,凤仪郡主府的秦韫。”
秦韫。
如果镇国公府没有出事,年后,这也本应是他的字。
到底是巧合,还是魏华裳有意为之。
半晌后,秦北珩,不,秦韫缓缓地抬手拜下:“是,奴秦韫,谢郡主恩赐。”
“此次念你腿脚不便便免你跪拜,他日别忘了礼数。”
魏华裳深深的看了他几眼后,似有些乏味,沉声训诫几句后,便唤了人进来:“来人,送秦公子回西院。”
秦韫抬眸:“郡主,赤雁...”
“他在西院。”
魏华裳头也不抬道。
秦韫心中一定,颔首告退。
待秦韫离开,魏华裳才抬起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未动。
约半年前,凤听奉命去镇国公府偷一封密信。
‘郡主,密信找到了,对了,属下看见定国公书案上留下了一个名字,秦韫,韬光韫玉的韫,似乎是镇国公给秦公子取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