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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归秦起始

范雎离开周宥住处就回了家。

一回来,范雎就感觉到了老旧大院和以往的气氛大不相同。

死人了,死了两小孩。

一开始死的还是些鸡和猫,死的时候一地的血。

然后,有小孩开始消失,消失的地方也是如同血包爆开,鲜血散了一地,场面邪性得很。

但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到凶手,他们这样的老院子连个监控都没有,就更难查了。

范雎路过的时候也看了一眼,心里嘀咕了一句,即便有监控也未必拍摄得到作案的过程。

这死亡场面他其实是有些熟悉的,编号0037的门世界,里面就有一种类似如此作案的怪物,以小孩为食,血腥邪恶且阴邪。

范雎皱着眉,作案都做到他家附近来了。

边上楼边回复信息,那个潜在客户,疑似环境保护工作者回复范雎的信息了。

大概就是询问今日在门中是否是范雎将他拖出门世界的。

范雎回答后,为了取信对方,甚至给对方科普了一番门世界的基本信息,让对方直接沉默了,估计还在消化得到的信息。

带对方过门,只需要对方将脑子中的门编号告诉范雎,并约定好某个时间,范雎通过盒子世界对应门的编号进去,那么进去后就会被分配到同一门的世界。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门在脑海中出现时,编号是模糊的,在编号形成前,两个脑海同时出现门的白霜感染者如果足够近,门就会互相影响,最后形成的门的编号会是同一个。

比如沈束和肖耀,两人经常在一起,就用这个方法进入同一编号的门,然后让范雎带他们过门。

范雎和这人聊着,并约了个见面谈价格的地点,范雎将消息发了过去:“长白山金顶,时间暂定。”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地点。

范雎也随便解释了一句:“正好要去一趟长白山。”

在范雎闲聊时,正在学校的沈束和肖耀也有点新情况。

肖耀平时在男团练习,但也会安排时间回学校学习。

他像沈束一样换了个大挎包,将他那个土罐子藏在了他的挎包中。

情况就出在他的那个土罐子上,因为里面的那具干尸会从罐子里面爬出来,透过挎包好奇地往外面看,还喜欢一脸兴奋地一个劲指着沈束的背包。

沈束看得头皮都发麻了。

肖耀:“没事,它就调皮了一点,而且你闻闻,它现在一点不臭,我每天都给它洗澡。”

沈束心道,这些是最重要的问题吗?

沈束看着伸着个黑手手撑开挎包的小怪物说道:“鬼哥不是说它不是猴子,而是古时候婴儿的尸体。”

还是在未成形时从母体剖出来,被用特殊的办法养在罐子里面,用来寻宝用的,鬼哥说得一点不差,这小干尸最喜欢指着他挎包的青铜冠了。

肖耀疑惑道:“有什么问

题?”

沈束心都麻木了,不觉得有问题才是真的问题。

什么正常人没事背个婴儿的干尸在身上,还一天天学校和娱乐公司的跑,甚至还背着去见粉丝。

沈束觉得,要是被那些粉丝知道,分分钟脱粉反踩。

而且,要是被人无意间看到,不吓死人也得吓疯几个。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肖耀用手将挎包里面的干尸按了回去,手伸进挎包像逗小孩一样逗来逗去。

沈束:“……”

哆嗦了一下。

虽然说这小干尸死得是惨了点,值得让人同情了一点,但吓人是真吓人,沈束在心里想着,回去就给鬼哥烧点香蜡纸烛,鬼哥保佑。

上课期间,沈束给肖耀递小纸条:“对了,宥哥选了一门选修课,遗迹学,要去一趟长白山实地学习。”

“我们这一学期的开学旅行,是不是也有一个去长白山的选项?我想选这个,到时候遇到了宥哥还能帮他遛遛狗。”

范雎那里,吃完饭看电视,随便研究了一下所谓在长白山发现了遗迹的消息,范雎得不到内部照片,所以在长白山到底发现了什么并不太清楚。

等晚上,夜深人静,范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手上拿着青铜面具下了楼。

大院里面的灯光很微弱,安装的那种太阳能路灯,但这里常年被树荫遮挡,并不能见到什么阳光,以至于这灯一直处于节能模式,灯光弱得阴森森的。

阴暗,潮湿,加上两起血案的发生,让深更半夜更没有人愿意出来闲逛了,让这大院安静得有些异常。

按理这样的院子多蛇虫鼠蚁,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连一点虫鸣吱叫声都没有。

范雎等了一会儿,唯一有一个起夜的老者从这里路过。

老者头发都稀疏了,苍老得老态龙钟,放在胸前的手成鸡爪形状,看上去像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眼睛似乎也有些问题,有些白内障。

那老者看到范雎这么晚呆在树荫下,似乎也挺奇怪,不由得好心提醒道:“小伙子,最近我们大院可不太平,深更半夜别在院子里面瞎逛。”

范雎一边将青铜面具戴上一边点点头:“是挺危险的。”

然后道:“小孩的味道如何?好吃吗?”

猛地,那老者抬起了头:“你说什么?我们院的那两起血案?警擦都来了,据说是被什么凶猛的猛兽攻击所致。”

范雎并没有听对方说什么,而是嘀咕着:“发若篓子,目如白珠,指曲如钩,体老而多病。”

“和0037编号的门内的怪物一模一样,职业序章,地缚食婴魔。”

“看来,现实世界的白霜感染者真能变异成门世界介绍的那些职业。”

而有些职业本身就充满了邪恶,比如以婴儿为食延续生命补充体力的地缚食婴魔。

那老者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身体内的骨节发出如同衣架沉重一样的摩擦声,然后猛地扑向树荫下的范雎:“你……

不害怕吗?”

怪物,他这样长相丑陋,还吃同类吃婴儿的怪物,这世上能有人不害怕不恐怖吗?

他其实也不愿意的,但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冲动在影响他诱惑他,他已经老了,十分苍老了,身体再没有了年轻时的活力,连说话都变得呢侬难懂,没有人再有耐心听他讲话,没有人再关心他在做什么。

很快他就要自然死去,在冷漠中死去。

而那些新鲜的充满活力的身体,实在太诱惑他了,吃了他们,吃了他们就能变得和年轻人一样,吃了他们,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一开始再难忍受,他也只是生吃一点鸡猫,但不够,完全不够,完全没有那些小孩看上去美味滋补。

所以当那小孩就那么站在他面前望着他时,他终是没能忍住,张大了嘴吞了下去。

吃了第一个,他才知道原来年幼的身体这般好,让他如同年轻了好多岁。

他,很可怕,很恐怖,光是白日那些人提起,都会害怕得脸色刷白,即便根本不知道有他这样的存在。

这个年轻人应该也一样,立马就会恐怖得脚软得尿都吓出来。

不不不,那样就不好吃了,还是干净一些味道更加的美味。

这时一声巨大的鸟鸣声响起,青铜色的黑影冲天而起,一巨大的阴影扇着风驰电掣的金属翅膀猛地扑下。

翅膀的边羽将老者的身体削成了几块,锋利的爪子拧住他的脑袋,从脖子上硬生生地拧下,鲜血从脖子喷出,跟喷泉一样,切割成块的碎尸这才落地,血溅了一地。

速度太块,那老者甚至没有当场死亡,脑袋上的眼睛看向那凶戾的铜羽凶鸟,老者一脸的苍白和恐惧,这世上居然……居然有比他还恐怖可怕血腥残暴的存在,亏他每天还在自责懊悔。

范雎随手将手上的脑袋仍在了地上:“似乎同一职业的白霜感染者也有厉害和不厉害之分。”

比如他在门世界遇到的那个地缚食婴魔的职业者,就比这老头厉害太多。

这时,或许是因为刚才的鸟吠声充满了穿金裂石的力度,大院的住家户不少打开了灯和窗子向黑漆漆的大院中张望。

甚至有好事者直接下来查看。

结果,扶着墙,不断地在角落呕吐。

深更半夜,警笛长鸣。

“又一个死者出现了。”

“我们当时就听到鸟叫声,非常响亮凶戾,震得耳朵疼,等下来查看时就这样。”

“会不会是什么大型鸟类盯上了我们这里,前……前两天才吃了两孩子,今天吃了一老人,恩,今天没吃?”

只是撕碎了,难道鸟也知道肉质好坏?

一阵沸腾。

大院树木多,几个刑警在一棵树上发现了一些线索,那树干上,似乎被什么锋利的金属工具狠狠地削过,入木三分,且伤口平滑,要么是锋利的利器,要么就是力度十分大导致的瞬间割裂。

但什么样的凶器能做到如此。

范雎看了一会儿热闹就回去了。

冲了一个热水澡,倒头就睡,似乎在现实中杀人和在门世界杀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连拧脑袋的手感都一模一样,恩,这老头的脖子稍微脆弱了一些,他都没怎么用力。

第二日,等范雎下楼的时候,凶案现场已经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似乎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连昨晚恐惧的居民,今天谈论的都是,他们大院的房价又要跌了。

担心那些玄乎东西,还不如关心他们自己面对的问题。

范雎也是心里感叹,这世上太多不如意者,在他们眼中什么样的恐惧都没有自己的苦难重要,反正事情又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

所以心里的压抑才会有那么多心理扭曲的白霜感染者的诞生。

至于媒体报道,下面的评论都是:“不信谣不传谣,等待警方的调查结果。”

范雎去了一趟学校,和学校商谈这次带学生去实地学习的问题。

几个老教授看到范雎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

“你就是范雎?我曾经读过你的几篇论文,其中有些见解让人耳目一新。”

“本以为京大的教授怎么也舍不得放你离开,没想到你居然回到了本市。”

“早几年就听京大的朋友提起过你。”

“陈淮推荐你的时候,我们几个还以为是重名。”

范雎也是愣了愣,按理来交代他工作的最多就一教授加上陈淮,没想到一次来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