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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处男必须死

邯郸城,范雎一有空就去“审”那块石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扭曲,让他用尽了办法。

而邯郸城中,关于推恩令的实施,终将那些豪门大族,悠久世家也卷了进来。

其实也冷淡过一段时间,但一但关于推恩令的话题被人遗忘,赵王偃他就拿出来提上一提。

反正就是,如今的邯郸因为这个“推恩令”,热闹成了一团。

范雎也因为“受宠”,从新向赵王偃提议,取消将孕妇未成型的胎儿做成路引去挖宝藏。

结果,或许是因为他的重要性还不够,又或者赵王偃太执着那个地穴里面的秘密,并没有答应。

那个地穴里面到底有什么?居然让赵王偃执着如此。

地穴的隐秘不好获得,即便是秦国的刺客组织,在赵王偃加大保密力度后,也很难再获得相关消息。

范雎想着,他或许可以再提升一下自己的重要性,他的建议才有人能放在心中,而不仅仅是将他当成一个外来的可有可无的秦使。

接下来的十多天,范雎都将自己关在院子中,他在熬树皮煮草根。

是的,范雎在尝试古法制纸。

每天看着来他这学习的公子丹等刻苦的记录他所讲的内容,手都刻出血泡了,也没见记下多少。

刻字太慢了,三千言都能算一本书,而他们要学的技术的知识点,不知道得刻多少书,而范雎又不会将那些白话简洁成春秋战国多一字都算多的简洁文风。

他讲起东西来,能讲一大堆。

干脆将纸弄出来。

纸张的出现会改变一个时代,改变所有读书人,甚至能让更多的人读得起书,也能让更多人立书作传,让知识更容易的传播。

功在四海,德配天下。

到时候,范雎的身份又将不一样了,那时候他再提出他的要求,赵王偃应该再不能视而不见,听之不闻。

范雎现在的声望,其实已经到了一点高度,他教导诸国那些令人不可思议的强国之术的消息,在鱼苗养育成功后,开始传遍了邯郸,并传向其他地方。

就比如秦国刺客组织,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将范雎的难以让人理解的行为,传回了咸阳,而且传回信息的速度还颇为频繁,几天传一次信息回去,因为每隔几天范雎就要做出一些有损秦国的事情来。

强大他国,可不就是在损害秦国。

只不过是路途颇远,还没有得到来自咸阳的回话,消息皆在路上。

范雎现在的声望,的确不上不下,所以他得有一项巨大的成就,让别人在意他所说的话才行。

造纸期间,燕国公子丹那里倒是有了进展。

公子丹带过来一只他亲自烧制的瓷器的时候,那傲娇的脸上都难得地带上了笑容。

一只完好的瓷器碗,还有很多的瓷器碎片。

虽然不如范雎送给他的那只碗剔透,润滑程度也不如,稍微显得粗糙。

但能够取得现在的成果就已经让燕国人激动异常了,光是他们现在烧出来的瓷器,都比大部分家庭使用的碗具等好上很多了。

加以时日,定能以瓷器,富他燕国。

瓷器技术的慢慢成果,是瞒不住赵国人的,因为公子丹每天都在烧,产生的瓷器碎片等总得处理掉的,从这些燕国人每天丢弃的废弃物中,赵国人也能发现一些猫腻。

白雪瓷的成功,再次震动邯郸。

也就说明,范雎教的每一件,或许根本不是什么诓言,而是真正的能实施能实现的强国之术。

将这股子疯狂的热潮推向制高点的是,从邯郸道上,十几匹健壮的小马被送进了邯郸。

赵国因为胡服骑射的原因,每一个人都对马匹都十分重视,这让他们大多有了一套相马之术。

这些小马匹,虽然还没有成年,但它们健壮,充满了野性斗志,看上去耐力十足。

和他们以前看到了那些干干瘦瘦的小马完全不同。

差别巨大。

而消息也随风散开,这些马正是使用了范雎的养马术所养出来的小马,如今正赶来城内,让他们的王看看成果。

嘶,若他们赵国的马都是这般,他们赵国横扫天下也不在话下。

一时间,范雎的名字,名声达到了新的高点。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比如秦国的探子,他们这秦使到底是他们秦国之臣还是这赵国的?

消息太过紧要,影响太过巨大,他们必须得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回咸阳,让上面亲自定夺。

他们觉得在这么下去……秦国要完,要被这个秦使强他国而弱秦,玩得苦不堪言。

也是这时,范雎借助他名声在邯郸最盛的这股子风,开始推行他刚制造出来的纸张。

若是以前,范雎说的话没有几个人会听,但现在不一样了,那些耳朵都恨不得长范雎身上的人,听得特别认真,听风就是雨。

“听说范雎又弄出了一种能造福读书人的,名叫纸张的东西。”

“它比竹简便宜,它比竹简书写快速十倍,它比竹简记录的内容多上百倍……”

“它比帛绸还薄,它比帛绸还要细腻……”

甚至有人将纸张和帛绸相提并论,帛绸是什么,那可是堪比珍宝的存在,贵族都舍不得用它来书写,都留着当传家宝。

而现在一种比竹简还便宜的纸张,居然堪比帛绸。

“它能让更多人读得起书,也能让更多人著得起书。”

“那些名贵的书籍将借由纸张传遍天下,传进每一个人的府邸。”

要知道即便是孔圣都觉得著书困难,还是他弟子收集他的一言一行而成书,才让圣贤之文得以流传。

而如今,新出现的纸张,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议论的热□□遍了整个邯郸,有一部分人来质子街打探虚实或者看热闹,还有更多人是来看看那什么纸张到底有没有传言中那么

夸张。

现在可不管什么范雎是秦国人,他们赵人和范雎靠近都会被其他赵人指责辱骂什么的。

但来的人,无论出自什么目的,他们都没有见到范雎,因为卖纸张的是公子丹公子熊公子建公子假公子安……

几个质子现在满脸涨红,手里摸着纸张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

纸张自然好,功在天下读书人,但更让他们激动的是,他们每天来这帮范雎“打工”,范雎制作纸张的流程根本就没有避开他们。

也就是他们只要仔细想想,其实是能够复刻出纸张制作的过程。

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范雎在做什么,也就看着范雎奇怪地在那煮树皮草木灰,觉得稀奇,经常去围观,但现在他们知道了啊。

终是没忍住,公子熊问出了他们的疑惑,范雎为何不避开他们制造这么重要的东西。

范雎的回答是:“难道你们楚国,还有你们燕国等不需要纸张?”

因为需要,所以毫无藏私。

那一刻几个人看向范雎,范雎以前那些让人不理解行为,现在他们都理解了。

一个心怀天下之人,天下百姓在他眼里哪里来的国别之分,只有贫困和苦难罢了。

若是以前有人给他们说,世上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们多半是哼之以鼻,但现在这样的人就站在他们面前。

而范雎却在想着,以名声为要挟,挟德行以压人,他会不会太卑鄙了一点?

不管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

再说,每天看着这些个质子在他面前刻竹简刻得一手的血泡,他脑门子也疼。

等所有人都来质子街看盛传的纸张时,公子丹他们正在帮着卖纸,在他们看来,这么好的纸张居然只卖这么便宜的价格,跟白菜价一样。

第一次,无比憎恨秦人的赵国人,第一次在范雎这里购买了东西。

纸张肯定不够,范雎一个人制作不了多少,除了送给公子丹等几人的外,其实也没剩下多少。

但没什么,他这不是有好几个打工仔,以后让他们天天给他造纸卖,作为老板非得压榨干他们最后的一点价值。

此时范雎正带着赵政去“收买人心”。

秦国不是有一些战场上的士兵成了赵国的战俘,被赵国人当奴隶一样使。

范雎要归秦,这一路上定要有一点自己人。

若都被秦国派来的人约束管束着,总会有些不方便。

而若是能拯救这些战俘,让他们重归故国,相信这些人一定会感恩戴德,在路上竭力维护他。

战俘,是一种屈辱,只有给与他们希望和尊重,他们才会真正的归心。

谁也不知道他们归国后,曾经的同胞会如何看待和对待他们,他们的希望其实也在范雎身上。

这些秦国的士卒如今过得很惨,和奴隶差不多。

范雎看到他们时,他们正在被赵国人鞭笞着修建宫殿。

吃不饱,干不完的体力活,受不尽的辱骂,赵国人将他们对秦国的憎恨都发泄在了他们身上。

他们的目光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或许就这么死了,就是他们无法改变的结局。

只是此时,场面有些诡异。

赵政正从每一个人身前走过,并握住对方肮脏的手:“你辛苦了。”

“你受累了。”

“请你们耐心等待,我定会带你们重回故乡。”

说一句看一眼范雎,眼睛里面都是话:仙人,收买人心就是这样的啊?也不难嘛。

而那些麻木的战俘,先是一愣,然后……

明明是简单的话,却如同说尽了他们所受到的一切痛苦和屈辱。

有人来带他们回家了。

终于有人想起了他们,来带他们回家了。

眼睛莫名的一下就红了。

他们记得不错的话,这小公子乃他秦国公子政。

堂堂公子,握住他们肮脏的充满泥垢的手,许下了承诺。

等范雎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些时间了,一个个去握手还是颇为花些时间。

范雎盯着赵政,不让他在众人的目光中将手上的泥擦掉,这小孩最近用香皂将手洗得白白净净,都傲娇地有点小洁癖了,比如每次吃饭前,非得拉着褚太平和晋澜去洗手。

赵政扬着脑袋看着范雎,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这么做。

范雎说道:“我们要回秦,这一路上,我们的命就会交在他们手上。”

“对他们好一点,自然是好的。”

赵政点点头,以人心行贿赂之事,一个布币都不用给,太棒了。

今天褚太平和晋澜没有来,是因为晋澜的父亲生辰。

晋夫人许诺过褚夫人会照拂着她,所以晋夫人就邀请了褚夫人赴宴。

褚夫人带着褚太平高高兴兴地去了一趟,别看仅仅是赴一趟宴会,但多少人挤破了脑袋也别想挤进这个圈子。

但是吧,褚家的家势在这些人中着实差上了那么一点,这些交际的夫人,哪个不是看着背后的身份在闲聊。

所以对待褚夫人多少有些不冷不热。

连带着褚太平都有些被排挤,一群小孩在那里玩得愉快,就是不带上他。

褚太平可可爱爱地垫着脚看了看,什么嘛,不就是玩个投壶,还不让他玩,还以为他很想玩似的。

然后走到一旁的小桌子上,摆出了一副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