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时清辞低着头整理衣服上的褶皱。她很仔细地将褶皱捋平,像是要借此拂去她跟谢朝真之间的沟壑。可留下的痕迹,没那么容易消掉的。时清辞忽然间变得惊惶,她触电似的缩起了手指,没敢看谢朝真的神色,她说:“我回去了。”

谢朝真没什么表情,她点头:“嗯。”

踢踏的脚步声在空寂的客厅里回荡,时清辞仓皇地踏上逃离的路,依然没有留下任何告别的话语。她合上了门,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的心脏也会骤停。背抵着冰凉的门轻轻喘息,在听到电梯处传来的动静时,她才匆匆忙忙地往前跑,没来得及看一眼与她擦肩而过的人。

直到门关上,谢朝真才收回视线。

她没有忘记昨夜的对话,她触摸到了时清辞掩藏的过去,体验着她的悲欢。可她和时清辞的距离没有变得更近。原来她们是一样的,都在挣扎着,都试图去拥抱那失去了对方的未来吗?可为什么成功不了?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谢朝真快步过去开门。

可在看到来人那双布满笑意的脸时,谢朝真的神情起了细微的变化。

危崖腾起了嘴角,笑:“没想到是我吗?”

压在了门框上的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片刻后,谢朝真才侧了侧身,说:“抱歉。”顿了顿,又说,“你在客厅等我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时清辞折回来了。她察觉时清辞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危崖笑意更浓,拍了拍谢朝真僵硬的肩膀,打趣道:“怕什么,更邋遢的样子都见过。”

谢朝真也笑了起来:“那哪能一样?”这一晚上都在喝酒,没怎么睡好,脸上一定会很糟糕。谢朝真只能失礼地扔下客人。等到她收拾完出来的时候,危崖坐在沙发上看书。谢朝真歉疚一笑,一边烧水一边跟危崖说:“久等了。”

危崖道:“我冒昧上门,你没怪我就好。”

谢朝真知道危崖抵达H市,也给了她自己家的地址,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上门来。她没问原因,只是关切道:“活动怎么样?”

危崖唔了一声,懒洋洋道:“差不多了,没什么需要我来处理的。我偷个闲,趁机跟你还有驴友见一面。”

谢朝真挑眉看她:“今年春节又是在外?”

危崖点头:“回去一直被催呢,没什么好惦念的。”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谢朝真,又说,“你反正也闲着,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发啊?往B市那边走,一路向北。”

屋中安静片刻,危崖又笑说:“不去就算了,我到时候给你发照片。”

谢朝真:“好啊。”

危崖一脸遗憾:“可惜我摄影很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