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楚括听不见自己呼吸杂乱,只抵触着对方的触碰,他的手腕早已在挣扎时被绳索磨破了,但他毫无所觉。
对面是皇女吗?还是别的什么人?他脑中混乱,或许因为已经在这无边无际的寂静黑暗里待了太久,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精神崩溃的幻想……白烟尘呢?楚括不可控地想着——白烟尘在哪里……
白烟尘扣着楚括的动作十分用力,逼着他将下巴垫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心跳很快,凌乱的呼吸就在耳边,想来是非常害怕吧。
轿子周围草藤疯长,筑起藩篱,那是白烟尘设下的防御结界,轿内,她以锦带蒙住眼睛,从背后划开了楚括的喜袍。怀中男子的挣扎更剧烈了些,白烟尘只轻轻在他腰窝捏了一下,便感到肩头一沉,将他的挣动轻松化解。
楚括什么反抗都做不了。
肩头的布料似乎被什么东西洇湿了,尽管知道他听不见,白烟尘还是轻声安抚:“别怕,马上就好了。”
以骨针封印五识,只需用灵力护住内府,再将骨针逼出即可。
灵力运转,银白色的光晕自相拥的两人身边旋起,将她们缭绕其中。白烟尘右手张开,将灵力源源不断地迫入楚括体内,男子顿时身形一颤,无神的眼睛猝然睁大。
“很疼吧,你要忍一忍。”
第一枚骨针被逼出大半,楚括全身早已被冷汗湿透,想来楔入骨针的时候要比现在疼痛更甚。
白烟尘抿了抿唇,继续运转灵力。
“呃……”随着那枚骨针掉落,楚括喉中终于逸出一声低吟。他痛得狠了,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颤抖,但他很快咬牙将声音咽了回去,似乎不愿在旁人面前示弱。
其实男子娇弱一点也不会有人责怪的,白烟尘心中叹气,也只能加快输入灵力的速度,好让他少遭点罪。
第二枚骨针掉落,楚括浑身都绷紧了似的,紧接着是第三枚,被缚在身后的双手攥出了青筋,鲜血顺着手腕浸湿了绳子,白烟尘目光扫到,抽空用灵力化了束缚楚括的麻绳。
她做好了楚括一得自由便挣扎更甚的准备,然而那双手却只是回抱住她,便不再松开。
是疼得受不住,连对面是谁也顾不得了吗?倒是不怪他,任谁平白无故遭此酷刑,还能清醒着已是不易。
她欲继续动手逼出骨针,耳畔却薄唇翕动,楚括轻声叫出了她的名字:
“是……白烟尘吗?”抱住她的手微微收紧,楚括嗓音喑哑,说出的话却是个陈述句:“你来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