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年事已高,却仍然穿嫩黄色的少年衣衫,涂脂抹粉,妆面浮于颊上,像嵌了一张假面。他挤开家丁,走到最前面,慌张地摆着手:“二位大人,她们不是来打架的!正正是我叫来护送您二位与楚公子回去的!您看看我,老眼昏花,竟把楚公子当作一般奴儿收了进来,我真是该死!”
他说着,狠抽了自己几巴掌,又讪笑着求情:“离水镇的人都知道,我自幼卖身,吃尽无数苦楚才有了这一间属于自己的花楼,如今又要养活花楼上下几十口人,对一个无依无靠的男子来说,有多不容易。”说到动情,这半老徐郎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大人,这一次属实是一场误会,人您也杀了,楚公子也还好好的,医治楚公子的银两我们花楼全担,只盼您在镇北王面前给老奴留几分薄面,让我这一大家子人还能为继下去,不然……老奴也一头撞死算了!”
说着,他便一头朝廊柱撞去,几个家丁管家一同拉着,哭哭啼啼嚷嚷:“您可不能死啊,您死了我们怎么办。”
白烟尘冷眼看着他们演戏,半晌才出声制止:“行了,等了半天,怎么听不见响儿啊?”
她看了一眼楚括,光洁额头上,撞破的伤口分外刺眼-->>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竟是吃了这么大的亏。
白烟尘心底不快,道:“我这次来,只是为了救人,至于如何处置你们,要看镇北王的意思,你们跟我说不着,让开!”
一群人诺诺不敢言,让了一条通路,白烟尘不再多说,径自带着顾悬环和楚括离开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管家搀着爹爹的手紧了紧,担忧道:“镇北王不会一气之下拆了我们花楼吧?”
老男人挤掉眼角泪花,全然变了脸,面露不屑:“如今的花楼早已是各方势力交换情报的重要场所,她镇北王也用得到,怎么会为了一个区区男儿坏了大局,不必多虑。”
“爹爹,那您这是……”
“我只是来试探试探。”爹爹悠然地整理衣袖,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那两人穿着蓬莱高天的弟子制服,定是修习法术的修士,我要看看,她们来我花楼是不是只为救人。”
“那您看出什么了?”
“她们如此年轻,又心高气傲,不过是外出历练修习的小修士罢了,都散了吧。”
……
三人出了花楼大门,已是半夜时分,街上空无一人。唯明月高悬,使得四下不至于一片黑暗。
楚括实在忍受不了,轻轻拍了拍顾悬环的手臂。
“楚公子,有事?”顾悬环呆呆地问。
“我……”楚括只觉得自己一开口就要反出胃酸,只得把话音吞了回去,难受地咬着牙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