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减产呢,他一年也就两部产量,再减,还有吗?要不是那一堆的广告在撑着,还有什么曝光量?
这话,蒋干都不稀说他。
不过他之所以不说,也是觉得以后他手里的这些那些都是要交到他手里,这慢慢淡出演艺圈也挺好。
蒋干一张万事顺着他意思来的笑脸,看得江希月心里毛毛的。
这个养父看着比那个王导还要笑面虎呢。
吃完饭,三人闲聊了一会儿,顾彦看了眼时间,都八点多了,再聊下去,他就没有和女朋友独处的时间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明天不是还要出差吗,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的好像为他着想似的,蒋干在心里撇嘴。
不过他还是站起来:“那行,等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出来坐坐。”
江希月忙弯腰:“蒋叔叔,那我们先走了。”
蒋干笑得眼尾纹都出来了,忙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回去的路上,江希月压低声音道:“我看你养父对你挺好的。”就是那笑…看着挺那什么的。
养父……
顾彦低头笑了笑,他看了下时间,问她:“去我那呆一会儿,九点半送你回去行不行?”
这个点了,苏湘雨都没打电话催她,还挺意外的。
江希月不管了,点头的同时把小手挽他胳膊里,还把头靠在了他肩上。
之后,两人便没有再说话,她靠着他的肩,他脸靠着她的发顶。
回到公寓,顾彦拉着她去了露台,今晚没有风,弦月半弯,露台上铺了一地银白。
顾彦没有带她去玻璃房里的luna上躺着,两人就站在露台的女儿墙边,顾彦手臂搂在她的肩上,这才回答车上,她的话。
“蒋干不是我养父,我养父叫顾江柏。”
江希月愣了一下:“那他说——”
顾彦扭头看她:“是生我的父亲。”
生他的父亲……
顾彦从没有跟她说过他的过去,因为幼时他生活在孤儿院,江希月就一直以为他是个孤儿。
他的过去,何止是江希月不知道,就连姜峰,他唯一的好朋友,对他的了解也不过尔尔。
顾彦看着眼前的浓浓夜色,缓缓开口:“我母亲叫沈姜瑜,生我的时候她才十八岁,”他笑笑,很苦:“蒋干也不大,十九岁。”
这些,都是蒋干告诉他的。
“我母亲家庭一般,没钱没势,帮不了蒋干什么,不仅帮不了他,还给他生了我这么一个累赘。”他目视前方,眼里有化不开的墨色:“蒋干让她去把孩子打掉,她不愿意,偷偷去租了一个地下室,想把我偷偷生下来。”
他低头,眼里空空的:“没想到,生下我的第四年,她得了乳腺癌,熬了半年,去世了。”
他平铺直叙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可江希月却听得眼眶通红。
他扭头,看见他的眼泪,“别哭,”他抬手,用指腹把她眼泪擦掉:“已经过去很久了,我都快忘了。”
是吗?
会忘吗?
可他说的那样顺畅,像是每天都会把这些在脑海里过一遍。
江希月吸了吸鼻子,抱住了他:“然后呢?”
然后……
“房东刘奶奶是个孤寡老人,看我可怜,就把我留在了身边,我七岁那年,她突然心脏病发,去世了。”
然后,居委会联系不到他的家人,就把他安置在了孤儿院。
江希月轻轻抚着他的背:“再后来呢?”
再然后……
他说:“我就遇见了你。”
是她的出现把他留在那个他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的孤儿院里。
他松开她,两只手捧起她的脸,俯身啄掉她脸上的眼泪。
“不要哭,我现在很好,别人都是一父一母,”他笑得很牵强:“我比别人还多了一个父亲。”
江希月仰起脸,红红的眼瞳里,有泪、有他、还有漫天的星辰,她笑着说:“你还有我。”
是啊,还有她。
多了一个她。
是他以为不会成真的一个梦。
他笑了,不像刚刚那般扯着嘴角,是从心底发出的,他笑着捧着她的脸,亲她,从额头到眉心到鼻尖到唇峰,最后,他吻住她,捧着她脸的手缓缓放下,他把她搂进了怀里,用了力气,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