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回到公寓已经凌晨一点,他躺在露台的躺椅上，扭头看着玻璃房里的月亮船。
“你这得聊到猴年马月能把人聊到手？”
“再耽误下去，人家是不是你的还另说呢”
“趁着恋爱最甜蜜最火热的时候,钻戒一买,膝盖一跪，再把孩子一生。”
“你说你这人生是不是就圆满了？”
王导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里回响。
是啊,他已经耽搁了这么多年，再耽搁下去,也许真的就把她耽搁跑了。
心心念念了她这么多年，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牵起她的手吗？
顾彦把脸转回来，看着黑沉沉的夜幕。
客串……
初吻……
江希月因为睡前喝了杯脱脂牛奶，这会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上厕所。可她又不想起,这一起肯定要醒,醒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着。
她拧着眉在纠结,突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滋”了一声。
她翻了个身没有去看，蓦地,她眼睛一睁,肩膀转了过来,在手机屏幕暗下去的前一秒，她看见是微博的提醒消息。
大概率是她那个骨灰粉咯？
江希月弯着嘴角,转过身把手机给拿了过来。
屏幕一点开，果然是顾彦发来的消息：『睡了吗？』
江希月叹口气，这个骨灰粉啊，真的好缠人。
顾彦盯着手机聊天界面，眼都舍不得眨，没多久,就等来了江希月的回复：『又被你吵醒了。』
这次，顾彦可没像以前那样让她继续睡，他觉得短信里说不清楚，就问：『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江希月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就问了：『是有事吗？』
顾彦回了个：『嗯。』
江希月便没有再回，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江希月就压低了声音：“你等我一下啊，我来拿耳机。”
耳机就在她床头柜的抽屉里，江希月戴了耳机，又把毯子给蒙过了头顶，她整个人藏在毯子下面：“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因为压着声，她声音低低软软的。
能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见她的声音，顾彦声音里透着只有他知道的满足：“我刚拍完戏回来。”
这么晚啊。
江希月问：“你是不是只要一拍戏都会这样？”都这样黑白颠倒吗？
“也不全是，”他说：“主要看戏，这部戏的夜戏多一点。”
“哦，”江希月问：“你刚刚说有事是什么事啊？”
顾彦抿了抿唇，斟酌了几秒，问：“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嗯，”江希月想都没想：“你说。”
顾彦从躺椅上坐起来，他有点紧张，以至于语气忽然浅了些，有着若有若无的停顿：“你能帮我客串一个角色吗？”
“啊？”江希月听懵了：“我、我帮你客串？”她带着不确定：“拍戏吗？”
“嗯，”顾彦在咬手指甲：“就几个镜头，一会儿就能拍完了。”
江希月在漆黑的被子里眨巴着眼：“可、可我不会演戏啊！”
顾彦见她没有立即拒绝，几乎是抢着回答：“我可以教你！”
然后，电话里一阵沉默。
江希月沉默了足足十几秒，顾彦那颗小心脏啊，也跟着骤停了十几秒，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问：“行吗？”
江希月也在咬手指甲：“那、那观众去电影院是不是就会从大荧幕里看见我了？”她光是想想都紧张了，这紧张感和她参加舞蹈比赛不太一样。
舞蹈是她的强项，可演戏是她很陌生的领域。
她一点把握都没有：“万一我给演砸了，会不会影响你？”
“不会，有我在。”他相信自己，也相信她。
不过江希月除了不相信自己，她还有另一个顾虑：“我现在不能立即答应你，我得先问问我妈妈，如果她不让我去，我、我可能就帮不了你了。”
不过，顾彦却想知道：“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找你帮忙？”
他这么一问，江希月也反应过来了：“对啊，你为什么找我这个对演戏一窍不通的人来帮你啊？”演艺圈里那么多女演员，怎么就找她帮忙了呢？
顾彦笑笑：“就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和那个角色很像。”
王导没跟他说这事的时候，他还没太注意，可回来的路上，他想着剧本里，那个站在廊桥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被蒋超一眼记住的女人……
那种感觉，和他记忆里的感觉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