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
王导做贼心虚,猛地一个转身,然后,顾彦也突地一个扭头。
王导站在张兴和顾彦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就很尴尬。
顾彦扭回头对着电话低低说了句:“先这么说,我抽空再给你打。”
挂了电话,顾彦那张一直对着王导礼貌微笑脸没有了,他收起电话,双手插袋走过来。
“王导怎么站我身后也不叫我?”他声音懒洋洋的,话尾拖了点尾音,好听又危险。
这要放在平时,王导怎么可能犯怂,毕竟他是个导演,怎么可能被一个艺人语带奚落!
可他偷听人讲电话啊,于是就怂了,“我这不是看你在打电话,就没打断你吗?”
他看似怂,可话里的意思却告诉你:你别跟我蹬鼻子上脸啊,你电话里说的,我可全都听见了。
顾彦撇了撇嘴角“哦”了一声:“那走吧。”
啊?
走?
走去哪?
王导杵在原地,没明白他的意思。
顾彦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遍:“不是说可以拍了吗?”
“哦哦哦,对对对,”王导瞬间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就是过来问你能不能拍了的。”他是真没说谎,他过来就是这个目的,谁曾想吃了个大瓜呀!
大概带了点气性,顾彦的这场戏发挥得淋漓尽致,把王导想要的东西尽数送到了他面前。
导演瞠目结舌地盯着屏幕,默了十几秒才喊“咔”。
下一场戏,说的是顾彦饰演的蒋超死里逃生后,坐在石阶上的戏份,这场戏是个内心戏,可观众通过屏幕哪能看见你的内心,所以就要面部情绪的泄露。
心里要有戏,眼里也要有戏。
不过这场戏需要抽烟。
顾彦不抽烟,所幸这个人物从出场到最后也就只有这一场有抽烟的戏份。
工作人员递来一包烟,王导也跟着走了过来。
“怎么样,会抽吗?”
顾彦低头看着烟盒,在手里翻转了一下,他嘴角微微勾笑:“蒋超很抵触这东西。”
戏里,蒋超在父亲被害现场发现旁边的地上看见不少的烟蒂,王导当时要了地上的一个镜头特写,但他没有细说。
王导朝他竖了大拇指,然后对着化妆师喊:“上妆!”
二十分钟后
“各部门准备!Action——”
昏暗的夜里,传来几声狗吠。
顾彦背光坐在石阶上,身后的灯光打过来,照在他手腕的勒痕上,他眉骨受了伤,嘴角还有血,夜幕黑沉,他仰着头,瞳孔里面除了有朦胧夜色,还有一腔孤勇后残留的委屈。
指间燃着的烟泛着猩红的光亮,缕缕白烟模糊了他的轮廓,他抬手,把烟嘴放在唇间,不轻不重地吸了一口,一阵咳,把他的眼尾浸湿,他笑得双肩在抖。
因为压着情绪,他嗓音很低,音色很沉,他喃喃自语:“是真的结束了吧……”
“咔!”
围在监视器一圈的人同时鼓起掌来。
顾彦从石阶上站起来,把手里燃了一半的烟给了走过来的工作人员。
导演很兴奋,但却又忍不住调侃:“这要换个人,那盒烟估计就剩个烟盒了!”
顾彦笑笑:“又给你省钱了。”
他何止是给他省了一包烟钱!
化妆师过来给他卸了脸上带颜色的妆,今晚的戏份拍到这已经结束了。
化妆师这边一离开,导演就走了过来,他朝旁边几个工作人员挥了挥手:“你们去那边忙。”
工作人员心领神会。
顾彦坐在椅子上,王导倒也不拘小节,坐在了一个小板凳上。
“照你这个进度,后面几天的戏干脆排紧一点,这样你也能早点杀青了。”
顾彦不管时间上的统筹,他摸了摸眉骨,“导演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
又是这句,王导听他说这句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他也不遮着掩着了:“刚刚你跟女朋友的电话,我可都听见了。”
顾彦没接他的话。
王导盯着他的脸看,唉,这脸怎么长的,他啧了一声:“是圈里的吗?”
顾彦笑笑:“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狡辩,事实都摆在眼前了,王导都想扭他的耳朵:“你当我聋了还是怎么的?”
顾彦很无奈:“我要怎么说,你才能信呢?”
王导哼哼:“不是女朋友,”他扭头看了眼旁边,声音放低:“那还带人家去酒店,你这叫什么?”
顾彦无奈地抬手抚了抚半边脸,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去酒店就一定要发生点什么吗?”
不为了发生点什么,为什么要去酒店,那么多的场所不去,偏偏去酒店。
王导想呵呵呵:“那你带人家去酒店干嘛去了?”
顾彦微微正了些脸色:“导演,咱合作归合作,合同里可没说我要把我的私生活跟你报告。”
哟,还杠上了呢!
导演多少也知道点他的脾气,硬的绝对不吃,就是不知道软的吃不吃。
王导叹口气,语调软了好几分:“顾彦,你知道我为这部电影花了多少的心血,是不是还要我再跟你说一遍?”
顾彦低头笑笑:“不用。”该知道的早在这部戏的剧本创作阶段,他就知道了。
王导开始打感情牌:“咱俩也算老搭档了,你那最佳新人和最佳男演员的两个奖杯,可都是从我的戏里出来的。”
顾彦抬眼看他:“我知道。”
王导一脸哀怨:“知道就不能帮帮我?”
顾彦笑了:“怎么帮?”
王导直接把他的‘贪’说出来:“把你的第一次给我。”
顾彦先是一愣,转而咯咯咯地笑道:“第、第一次?”他笑得肩膀在抖:“导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