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挽起身的时候,婢女回说侯爷一大早就进宫了。
昨夜发生那么多事,爹爹又说了许久的话,她这一觉睡得很沉。
爹爹马不停蹄的着实太辛劳了。
爹爹未奉旨意擅自回京,陛下那边也不知道能不能交代。
不过,爹爹昨晚就回来了,若是陛下震怒,要以擅离职守论罪,只怕昨夜便兵围侯府了。
想到这里,傅挽挽坦然了,只吩咐下去叫厨房午膳备得丰盛一些。
她慢慢起了床,坐在屋子里任由丫鬟伺候更衣、梳洗,一时有些恍惚。
在听涛轩住了那么些日子,习惯了自己梳妆打扮,如今身边站着丫鬟,像是回到了两个月之前还在侯府做姑娘的日子。
爹爹让她安心在这边住着,等着夫君三书六礼迎娶自己,她其实有些忐忑。
一来她都嫁给夫君了,折腾这些事,夫君或许觉得她太多事。而作为女子,她当然希望婚仪周全的出嫁。
不求什么十里红妆、风光大嫁,至少不能是之前那边黑灯瞎火的叫人领了过去。
况且,傅挽挽知道,这是姨娘的心愿。
姨娘因为出身和遭遇被人侮辱被人中伤,她一直盼着傅挽挽能嫁去好人家做主母,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就这样吧,反正她都已经答应爹爹了。
傅挽挽悠闲地用过早膳,已经快到午时了。
“爹爹还没回家吗?”傅挽挽忍不住问。
厨房的饭菜都置办好了,温久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是,侯爷还没回府。姑娘放心,奴婢已经安排人在府门等着了,侯爷一回府,立即就请他过来用膳。”
傅挽挽满意地点头。
想了想,又问:“二房和三房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昨日爹爹突然宣布要二房、三房搬出去单过,三叔三婶当场接受了这事,二叔二婶显然无法接受,也不知道他们今日会不会再闹。二叔这个人唯唯诺诺的,一向以二婶马首是瞻,而二婶素爱占便宜,恐怕不会轻易放弃在侯府的生活。
婢女道:“奴婢去打探过了,三房那边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他们这么快就找到地方了吗?”
“三夫人娘家在京城的宅子一直空着,他们想的是先搬去那边,或者再物色宅子,或许就在那边住了。”
沈家老太爷和夫人只得两个女儿,他们仙逝之后,沈府的大宅子一直空着,都是小沈氏在打理,如今搬过去先住着倒也使得。
傅挽挽这段时间跟小沈氏相处下来,对她颇有好感。
不过在爹心里,小沈氏是把挽挽送去冲喜的始作俑者,挽挽便是去求情,爹也不会松口。
而且她觉得,分开住也好。
二婶他们不是早就看自己和姨娘不顺眼么,往后分开住,各人顾各家的门庭,倒也使得。
只是,挽挽隐隐约约觉得,爹爹把侯府里的人都撵出去,并不只是泄愤这么简单,至于爹爹是如何打算的,只能之后再问问了。
“二叔那边呢?”
“二爷一早出门去了,说是寻宅子,二夫人在院里一直在院子里指桑骂槐的,花盆都砸了不少。”
这些年二房、三房的吃穿用度都是侯府供养的,两房定然都积攒了不少银钱。三房自不必说,沈家的产业都是三婶继承了,又有沈贵妃帮衬,家底深厚。二房也不遑多让,这些年二叔在外买了不少铺面和田地,去年傅挽挽还听人说二婶在外头放印子钱赚了许多。这回爹爹虽然撵得急,他们也不是无处可去的。
闹就闹了,反正往后也听不到了。
只听婢女又道:“姑娘,还有一事,今日一早霍参将离开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