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回去睡一觉,头晕得难受。
要不是早上有每周的例会,她都不想从床上爬起来。
接过杯子,喝了两口,却忍不住皱眉,“怎么是蜂蜜水?”
抬眼,就看见顾野站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许惊栖不经意呛了口水,猛地咳嗽起来。
顾野绕道办公桌后,替她顺顺后背,“紧张什么?”
他语气不咸不淡,“做贼心虚?”
许惊栖连喝几口水,压下喉间的痒意,这才抬眼,“做贼心虚?”
男人抬手,从她手中拿走杯子,低眼问她,“还难受吗?一会儿送你回去?”
许惊栖:“……不用了,中午下班我自己回去。”
原以为他要兴师问罪,结果却意外的没有问她昨晚的事情,其实就算他问起,许惊栖自己也不太记得。
顾野没再坚持,只道,“回银河湾吧。”
“晚上下班我再去看你。”
许惊栖点头,回银河湾还是熙园,对她来说差别不大,但银河湾那边顾野也购置了一套公寓,估计他是不想天天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自己出来住确实更自由。
中午下班后,许惊栖便回去休息,下午没到公司。
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时分,外面还下着小雨,天色有些昏暗。
屋内没开灯,诺大的公寓显得有些空荡荡。
秦婳上月就回了上川,如今不住这里,她一个人就很少过来住,如果七颐公司那边不忙,平时回熙园的时间多些。
在床上翻个身,才懒懒爬起来,中午回来时头晕脑胀,浑身乏力,便没洗澡就睡了,这会儿便觉得有些粘腻,先去浴室洗漱,再出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肚子咕噜一声,提示着到了晚饭时间。
许惊栖擦着湿漉漉的长发,裹着睡袍回到客厅,准备拿手机点外卖,秦婳不在时,冰箱空荡荡是没有什么食物的。
门口响起一阵声音,有人开门进来。
她第一反应是秦婳来深海了?
毕竟也就她有钥匙……呃,不对,前些天顾野也录了指纹,还拽着她去隔壁栋他那套公寓录了指纹。
玄关的灯亮起,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
“怎么不开灯?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睡一觉起来好多了。”许惊栖先前在浴室,客厅就亮着一盏小壁灯,她也才刚出来,还没来得及开灯,打算先点外卖。
“好香啊,你买了什么?”正饿的不行,随着顾野开灯走进来后,她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顾野将纸袋放在餐桌,“猜你还没吃晚饭,回来的时候去百善堂打包了几道菜。”
回头却看见她还湿着头发,忍不住皱眉,“先把头发吹干。”
许惊栖刚在餐桌坐下,这会儿正饿,哪还顾得上吹头发,“吃完再去。”
她从纸袋拿出四五个包装精美的饭盒,揭开盖子,香气扑鼻。
顾野叹口气,去浴室拿了静音吹风机过来,拎了高凳坐在她身后,细心的给她将长发吹干。
许惊栖喝了小半碗汤,才觉得胃里舒服许多,稍稍回过头,“先吃饭嘛,夏天不怕感冒。”
“你先吃。”男人坚持要将她长发吹干。
静音吹风筒并不嘈杂,轻轻的风声,他的手指偶尔碰到她背,隔着薄薄的睡袍,许惊栖还是忍不住轻颤了下。
这种被男朋友细心照顾的感觉,其实还蛮好。
她有一头漂亮如丝绸般的长发,但平时打理起来得相当精细,精养着才能这般顺滑乌黑。
细心的将长发吹干,都耗费了十几分钟,可他没有一丝不耐烦。
顾野很喜欢这头长发,也很喜欢她的洗发水的味道,幽幽的清香,手感如丝绸顺滑。
“好了。”他关上吹风机,搁到一边。
许惊栖催促他,“快洗手来吃饭。”
或许是认识多年,即便俩人单独相处时,也不会有情侣初期的尴尬和不自在。
吃完饭,许惊栖收拾好餐盒放进垃圾袋,一面道,“你先去洗澡吧,刚回来肯定淋雨了,你又不爱带伞……”
她说得很自然,还当是在熙园,说完才想起,这里是银河湾的公寓,她这没有他能穿的衣服。
“诶,等等,我这没有可以换洗的衣服,你还是回……”
但顾野已经走进浴室,她只好道,“我去隔壁栋帮你拿衣服。”
他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不用,给我一条浴巾就行了。”
虽然夏天不担心感冒,但是……许惊栖想起六年前,才十八岁的顾野,刚洗完澡,围着浴巾出了的那一幕画面。
现在身材应该更……呼,她在想什么?
在玄关站了会儿,外面下雨,他那套公寓还要穿过花园过去,她最讨厌雨天出门。
算了,确实懒得跑。
“洗漱用品在左边柜子里有一套新的,你先用着,我去找浴巾。”
但是……她在更衣室里翻了翻,好像也没有新的浴巾了。
许惊栖叹口气,拿了条自己的粉色浴巾,走到浴室前,轻轻敲了敲门,“我把浴巾放在……啊——”
不料他忽然就拉开门,许惊栖吓一跳,连忙转过身去,“你干嘛呀——”
顾野轻笑一声,从她手里接过浴巾围在腰上,“又没其他人。”
在部队养成的习惯,洗澡洗头的速度很快,他越过许惊栖,走到中岛台倒了杯水。
许惊栖视线不敢往他身上瞟,想着头发刚吹干还没擦精油,于是转身进了浴室,刷牙后,抹完护发精油,再出来时,却见顾野从酒柜取了瓶红酒,拎着两只高脚杯坐在沙发。
见她出来,男人抬眼,“过来。”
这时候突然喝什么酒?许惊栖走过去,“回你那边去喝,我现在闻着酒味就头晕。”
他抿了口红酒,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
许惊栖看了看沙发,视线不自觉的,朝那明晃晃的胸肌和腹肌瞟了眼,又快速收回,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男人挑眉轻笑,“你不过来?那我过去?”
许惊栖不为所动,“你喝酒就喝酒,坐那么近干嘛?”
“行。”顾野站起身,“我过去。”
不对……许惊栖忙跟着站起身,“你别动。”
她坐的是单人沙发,想到上回……躲都没地方躲,还是宽敞点的沙发好。
可她刚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他伸手一拽,拉入怀中。
就知道这人居心叵测,许惊栖只稍微挣扎,就放弃抵抗,主要是他这会儿就围着条浴巾,要是一不小心……她脸颊染上绯色,坐在他怀中,小心翼翼的隔开些距离。
顾野忽然问她,“酒好喝吗?”
许惊栖摇头,“不好喝。”再说,她也还没喝呀。
“不好喝还喝那么多?”
抬眼,对上他漆黑的眼眸,她顿时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昨晚,她醉酒一事。
秋后算账来了?
不过许惊栖自己也有些迷惑,“我真没喝多少,我对自己的酒量还是心里有数的,以前出席这种聚会,也都是意思意思抿几口,昨晚我真没喝多……”
就是快结束那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就醉得那么厉害,头昏沉沉的,连路都走不稳,还是顾容与将她扶到车上的。
可是她中途并没接过别人递的酒,不存在被下药一说,况且顾容与一直在她旁边,就算有人有这心,也没机会。“幸好容与哥在,不然我恐怕要丢脸了。”
顾野冷了眸子,搁下酒杯,“幸好他在?”
许惊栖转头,看向他,“不是容与哥送我回来的吗?”
她是头一次醉这么厉害,醒来后压根不记得昨晚是怎么到家的,从被顾容与扶着出了宴会厅后,记忆断片儿,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顾野没说话,沉着脸,忽然抬臂将她搂紧,低头在她肩头,隔着睡袍咬了一口。
用了些力道,许惊栖微微吃痛,抬臂推他,“你干嘛呀?”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时,你要再敢喝醉……”顾野拉开她抵在胸口的手,牙齿叼着真丝睡袍的领子,扯开,露出白皙细腻的香肩。
男人的吻落在锁骨,再往下轻啄,滚烫的唇烙印在半露的云团上,许惊栖轻轻一颤,听见他略带警告的一句。
“就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