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比顾野大四岁,就要奔三的人了,可他呢,正如他所说,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
其实俩人性格也不互补,顾野从小就是孤僻冷漠的性子,许惊栖其实也不是活泼闹腾的人,尤其工作后,她生活犹如一潭死水,按部就班。
所以,不得不担心,顾野所谓的喜欢,是不是年少时,求而不得的执念。
其实姐弟恋也没什么,但是……如果是顾野的话,那就很麻烦。
如果将来他的新鲜感过了,俩人分手了,以后又该如何相处呢?
苏木和顾宗岱对她的恩情,是许惊栖要用余生去孝顺去偿还的,她将二老视为父母,可那又是顾野的亲生父母。
好的结果是亲上加亲,不好的结果,那恐怕就……
再说,她总隐约感觉,苏木和顾宗岱或许不会同意,这些年他们把她当女儿看待,却从来没想过让许惊栖嫁给自己的儿子。
无论是顾容与还是顾野,在二老的眼里,他们三个人,就如同兄弟姐妹般的关系。
六年前的顾虑,并未随着时间推移而消失。
重重压在心头,许惊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自己对顾野的心动,真的是喜欢而心动吗?
还是说,只是被美色所吸引,让她一时乱了思绪?
可是,在面对林京墨,甚至顾恒……她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所以,顾野在她心里,其实还是特别的存在吧?
可为什么是他呢?
她想不通,也就懒得再去想,随心而动,这种感觉很好。
实在睡不着,想了想,干脆翻身爬起,也不敢穿鞋,赤脚走到门边,悄悄打开一条缝,看看顾野睡着了没有。
外面客厅只余一盏暖黄的壁灯。
毕竟是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沙发宽敞,倒不委屈他那么高大的个子,至少能躺平睡着。
应该是睡着了,寂静中他呼吸平缓,或许是军校练就出来的,躺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
许惊栖这才舒了口气,悄悄走出来。
她手上拿了条薄毯准备给他搭上,屋内冷气开得很足,她都是盖着被子睡觉,哪像他这么不讲究,裹着浴袍就这么躺在沙发睡着。
也是不怕冷。
盖好薄毯,许惊栖站在沙发前,忍不住好奇的微微弯腰,垂眸看向顾野。
睡着的男人难得显露几分乖静,眉头舒展着,气势不再凌厉凛冽。
鼻梁高挺,唇不算单薄,但唇线很清晰,下颌线流畅漂亮,五官立体。往下是明显凸起的喉结,锁骨……
等等。
许惊栖及时打住,无声笑笑,果然食色性也,连她清心寡欲这么些年,也不能避免被吸引目光。
正要站直身时,原本沉睡的人忽然睁眼,吓得许惊栖僵在原处。
他怎么……
顾野懒懒伸臂,揽住细腰一搂,抱着她滚落沙发里侧,“想看就继续看,我又没有不许你看。”
他仍旧闭着眼,说话时还带着点倦意。
许惊栖有些难为情,“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开门的时候。”
他警惕惯了,也不会睡得很死,身边但凡有一点儿动静,便会立马醒过来。
“我就是怕你感冒,给你拿条毯子盖上……”许惊栖咬了咬唇,那么早就醒了,这不是故意逗她么?
顾野嗯了声,闭着眼将人牢牢抱在怀里,“还是姐姐心疼我。”
一声突如其来的姐姐,让许惊栖又是一愣,心底冒出股难以言喻的禁忌感。
忙要挣扎着爬起来,“我要回去睡觉了,你松开。”
“回去你又睡不着,就在这儿睡,我抱着你睡。”顾野说着,一条腿就搭在了她腿上,轻而易举就压制住她所有的挣扎。
他忽然睁开眼,“你要是信得过我,咱们去房间睡也行。”
“……”许惊栖不再挣扎,那还是就这里吧,沙发也挺软的。
枕着他的手臂,静静靠在他怀中,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却又开不了口,最终也只是阖上眼,不再说话。
明明也没抱几次,为什么这个怀抱,就已经开始让她有点留恋了。
***
次日,许惊栖是在卧室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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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她一点都没察觉。
女保镖正推着餐车进来,一一摆在餐桌上。
许惊栖问,“又看见其他人吗?”
保镖摇了摇头,似乎不解,这里为什么会有其他人?
接下来几日,许惊栖认真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苏木打电话问她定的哪天的航班,催促早点回国,说国外疫情严重,别再耽误时间,就怕传到南非那边,以那边的医疗条件,恐怕会控制不住。
当然,也追问了顾野的事,问他是否回国。
语气很是担忧。
许惊栖想了想,跟苏木保证,一定带顾野一起回去,让她不要担心。
可是,这两天顾野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就连罗一维也联系不上,莫名的,让人心里有些担忧。
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最后,她突然想到那天豪登省碰见的那个漂亮女警,看服饰,好像是军医一类的文职,和罗一维,似乎不像是普通同事关系。
想了想,许惊栖决定去碰碰运气。
结果很顺利的找到了熊蕊。
听她问起顾野和罗一维,熊蕊有些为难,说有些事不能透露,只是告诉她,顾野去执行一项很危险的任务,她目前也没有确切的消息。
熊蕊大概也知道俩人关系匪浅,向许惊栖一再保证,说如果医疗队这边有消息,第一时间会通知她。
事情在第三天,终于有了消息,是罗一维打来的电话。
在许惊栖开口问之前,他先说了句对不起。
三个字,让许惊栖握电话的手,无意识用力,忐忑不安。
顾野完成了任务,但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动完手术后,已经和伤员一起由专机送回国。
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让她不要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许惊栖自从接完电话后,一直情绪低落,状态不佳,安排最快的航班赶回国内。
可如今境外疫情肆虐,还得经过核酸检测,和漫长的隔离。
等行动自由,在军区医院见到顾野,已经是半个月后。
他已经出了重症监护室,躺在病房里,每天清醒的时间很短暂。
在此期间,苏木和顾宗岱都已经得知事情原委,在顾野重伤昏迷时,苏木几乎没离开过医院。
就连已经行动不便的老爷子,都从祖宅来了趟医院,似乎对这个一直被受家族冷落忽视的孙儿,有了极大的改观。
年纪轻轻就凭一己之力,挣得一身功勋。
那是由无数的辛酸艰险和血泪,一步步拼出来的。
报效祖国的热血男儿,值得每个人尊敬。
许惊栖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竭力克制住想哭的冲动。
苏木和顾宗岱都还在旁边,她不能表露太多担忧和难过。
看过顾野,苏木催促她先回去休息,很是心疼这段时日许惊栖经历的艰险,出国前起色多好,如今肉眼可见的憔悴许多。
许惊栖应下,她怕再待下去,看见顾野那个样子,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刚下楼,就碰见了早早等候的罗一维。
手臂上和腿上都还打着石膏,脖子上还戴着颈托,坐在轮椅上,冲着许惊栖咧嘴笑着。
熊蕊推着他走近,朝许惊栖打招呼,“许小姐,你也回国了?”
罗一维僵硬的连身带脖子一直转过来,“许姐姐,你有空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许惊栖自然是有空的,其实不用罗一维说,她也想问问他,关于顾野的事情。
熊蕊推着罗一维,带着他们到医院花园的人烟稀少处,“你们聊吧,我去前面等着,好了就喊我。”
隔着一堵高墙护栏,外面是车水马龙的繁闹街道。
不等许惊栖开口,罗一维就士动道,“我知道你肯定想问顾哥的事情。”
他说着,那只没打石膏的手,从病号服口袋掏出一个折叠好的信封,递给许惊栖。
“我们每回出任务前,都会写一封信,也可以叫遗书吧,谁知道还回不回得来呢。”
“上回临行前,顾哥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就让我把他写的信,交给你。”
许惊栖迟疑着,不敢去接,“他现在不是没事吗?医生说生命体征良好,会好起来的。”
罗一维却笑,“拿着吧,你要是现在不看,等他醒了,伤好后肯定要找我拿回去,到时候你想看都看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