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霍总跟沅沅一样倒在了那间桑拿房里,您现在满意了吗?他是为了惩罚自己才选择这样做,温度比那时还高,是要像沅沅一样,亲身感受当时的痛苦,所以到此刻仍重度昏迷未醒,他进去前给您打了电话,说是要给你一个交代,您满意了吗?”
似在控诉她的无情,陆鸢也足够无情,冷着脸像听一个不太感兴趣的故事,“我也说过这是他的事,没人逼他做这样的选择,死了是他的命是他自己作的,没死也是他的命,左右与我无关,还来求我一句满意与否,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陆总!”栾承从未在旁人跟前卑微,他们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不是任意践踏的存在,但他仍然摒弃了脸面与尊严,代替霍铭霄来求她,陆鸢的每一句都扎在他心里,若是让还未醒的霍铭霄知晓怕是连手术台都下不来了。
“霍铭霄此生并没有多少密友良伴,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拼来的,他知道对不起你,但已经在改了,人这一生就不会做点错事吗?他做错了这一件,需要用一辈子去偿还,而你明知道,他只是要你一句原谅,你在他心中早已是无可更改的结局,他此生只会爱你,爱沅沅,你大可以给他设定一个期限,那么他也有个奔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当个活死人!”
栾承为了求她当着她的面直接跪下。
陆鸢收紧了眸光,低声道:“你起来。”
“陆总,霍铭霄生死未卜,就当是我求你,我求你去看看他!只要你去看一眼,他那份罪恶感或许就能少几分,往后余生必定不再辜负于你们。”
栾承说得情真意切,陆鸢要是再心软些就会将他的话听进去,然而脑海里浮现出太多悲痛过往,她及时刹住车转了身。
“陆总,我也求你。”
陆鸢转身见到了章粼粼,她两眼含泪跟着求她,那一瞬陆鸢就明白了。
她知道章粼粼已经不再站在她这边,她有了新的伴侣,不再体会她的固执是为何,陆鸢有一秒的心酸,她希望章粼粼能有个好归宿,但是不是在这个时候偏向了栾城。
感情很奇怪的。
没有人规定谁受了苦就得有甜头吃,也没有人规定对方处于弱势时她必须回头。
“我不会过去,谁求都一样。”
“陆总……”章粼粼挡在了车门上,栾承也走过来,“你不去……那至少问问他,让霍铭霄知道你心里还记挂着他,行吗?”
他们恳求着她,陆鸢突然笑着质问:“不是说还未醒?”
栾承:“是没醒,但只有你的声音才会唤醒他。”
陆鸢冷冷道:“原来我的声音还有这种功效,那行啊,我给他说几句。”
转手接到栾承的手机,对面没有一丝声响,像在演默剧。
“霍铭霄,我是陆鸢。”
“你死了吗?”
陆鸢说完那两句,栾承和章粼粼的脸上几乎血色全无,陆鸢将手机递过去,再没人阻拦她的步伐。
她有多心狠,霍铭霄彻底知晓了。
病床上的人早就睁开了眼,嗓子眼像是灌了十来斤水泥堵住了他的呼吸,霍铭霄盯着幽暗的灯光想起不堪的往事,当陆鸢腹痛打来求助电话,是他狠心反骂,报应总是来得太快,他等啊等终于等到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