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烦躁至极,他把沈淮推到洗手间的墙上,被怒气冲昏头脑,口不择言地说:“你跟着贺清渊有什么好的,他连条好路都不能给你铺,还敢对你动手,不如跟着我。”
沈淮咳得更猛烈,咳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从通红的手印中,上面一滴血将落未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止住咳嗽,掀开咳得水红的眼睛看他。
他笑了,不管什么时候的笑都难以想象的动人,他说:“好啊。”
(五)
那场宴会庆祝的收购里就有沈淮原本的公司,沈淮跟着他,不用他说也是事实。
公司被京珀收购后,沈淮自然就成了京珀娱乐的艺人。
那句话是怒气之言,封凌却真的把最好最合适的资源都给沈淮找来了。
准备这些时,封凌心里就有股满足感。
他亲手把一个个项目书摆在办公桌上,把沈淮叫到办公室,对他说:“你随便选。”
他看到沈淮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大,诧异又茫然的样子竟然看着有点乖。
封凌内心无比满足和愉悦,他觉得沈淮就该是这样的。
沈淮目光从满桌的项目书上移到他身上。
封凌微微紧绷,“沈淮,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沈淮视线又向上移了一点,“封总,你办公室的阳光好好。”
“喜欢的话常来。”封凌说,停了几秒,他补充道:“真的。”
“啊。”沈淮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又说:“嗯。”
封凌没忍住嘴角上扬了一点。
只一点弧度扬了两天就落了下来。
他像个不放心的老父亲,亲自带着沈淮去看项目,那天晚上沈淮敲响了他的门,他对沈淮丝毫不设防地让他进来。
沈淮一副刚洗完澡的样子,头发和皮肤上还余有一丝湿气,他站在他面前,抿了抿唇,伸手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封凌完全愣住,等他反应过来,沈淮已经脱了上衣。
他只看了一眼,身体就开始蹭蹭地冒火,怒火和□□差点烧断他的神经。
他咬牙切齿拽了衣服把沈淮裹住,推进隔壁沈淮自己的房间。
他想他脸色一定非常难看,不知道是因为谁。
他的动作一定急躁又粗暴,如果不快点他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忍了一会儿,他闭上眼暗骂了一句。
明知道沈淮有多抵触厌恶男人,他还有这么剧烈的反应。
他还是人吗?
(六)
他确实不是人了。
那晚之后,沈淮对他慢慢防下防备,开始信任他。
沈淮这样一身寒冰与利刺的人,有一天竟然在车上头靠着他的肩膀,安心地睡着了。
他在外面拍戏到深夜,会跟他发语音,声音带着细微的疲惫,低声说:“封总,我想你做的蟹粉豆腐了。”
封凌内心无比满足,胸腔里涌动着无法言说的愉悦。
同时,他的身体也躁动不安,让他异常痛苦。
那晚之后,沈淮开始变了,他也变了,变得不正常。
他的视线越来越无法从沈淮身上移开,常常在他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日常神情中愣神。
沈淮越来越优秀,他像是冲破污泥的清莲,势不可挡地成长着,突破一节又一节的高度,吸引越来越多人的喜爱。
封凌一边防备着,紧张地守护着自己珍宝,一边无法收回早就越界的渴望视线。
他很想很对沈淮说,其实男人不全是贺清渊那样的。
他想对沈淮说,他确实不是想包养他,他其实是喜欢他。
好多次他都想这么跟沈淮说,好多次又忍住,他怕一旦说了,他和沈淮之间会裂开一道难以填补的裂痕。
他告诉自己再等等,等沈淮更了解他,更喜欢和信任他一些。
只是他没想到,他会没有这个机会说给他听。
沈淮被车撞飞那一刻,他的世界好像崩塌了。
他一路追到医院,大脑空白地坐在手术室门外。
直到握住沈淮的手,他的血液才开始涌动。
昏迷不醒的沈淮,一定不知道他的世界是多么空荡荡。
沈淮那只手成了他唯一的归宿。
这些年他好像一直在流浪,他流浪到很多国家很多城市,长大的那座别墅被拆了后,他就更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沈淮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归宿啊。
封凌想用了他所有的一切,换时光倒流一天,他一定不让沈淮离开,会牢牢抓住沈淮按在怀里,并告诉他他喜欢他。
不,倒流一天不够,他愿意付出一切,回到初见的那一天,一天不浪费地跟沈淮在一起。
双手握住的那只手颤动了一下。
封凌心脏重重一跳,猛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