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芙不解的看着他,谢惊寒冲他一笑。弯腰做了个取东西的动作,用桌子遮掉予芙的视线,然后从虚鼎里取出一堆东西,摆放在桌子上。
予芙看着一桌子的东西,更加不解。这人是会变魔术吗?弯腰的功夫,就取出来这么多?
谢惊寒冲她抿唇一笑,拿过一只小狗木雕,开口道:“我父亲生我,其实只是为了成就他的大业,我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拥有三族的血脉,可以启动瞒天大阵。他父亲便是为着这个原因,哄着他娘跟了他。双族之血容易得到,但三族之血,却得是母体拥有毫无保留的爱,才能可能得到。
谢惊寒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但转瞬又变作无尽的悲哀。他修长的手拂过那只小狗木雕的头,接着道:“在我出生之前,他对我娘极好。我娘以为,父亲便是她今生的救赎!她爱他,深到哪怕明知被他哄骗,临死前却依然念着他的名字。”
予芙听着愈发一头雾水,昱王是当今圣上的嫡皇叔,虽然先帝后已逝,可是听闻先帝后极是恩爱,怎么似乎听昱王所言,像是另外一回事。
谢惊寒的目光愈发的凉,指尖从小狗木雕的头,缓缓滑至它的尾巴:“我娘亲跟我说,这只木雕,是她临产前,父亲陪着她一起完成。想要将此作为我出生后的第一个礼物。”
谢惊寒将那只小狗木雕推到予芙面前:“这是我最珍惜的东西,哪怕后来……我心间再也生不出任何情感,我都不曾丢掉它。”
予芙不解的看看他,拿起那只木雕,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谢惊寒又拿起一朵已经干枯的玉兰花,再次开口道:“后来……我娘亲终于发现了我爹的意图,知道他要对我不利。便于那日夜里,亲手将噬魔刀捅进了父亲的心间。可是她还是舍不得,刀刃没有触及到父亲的心脏……”
谢惊寒勾唇,唇边漫过一丝冷笑:“我被他们屋里的动静惊醒,冲进去发现,爹居然要杀娘亲,从他们的争吵中,我才知道,爹从来没有拿我当过儿子,我只是他计划中的一枚棋子。你知道吗?最后是我亲手握着那刀柄,送进了父亲的心。”
也是从那天起,他的心开始变得空洞,开始感觉不到任何情绪。仿佛杀的是父亲,而死的是他!
谢惊寒的声音愈发平静,却宛如千尺冰潭下的寒水,连人的心都能冻住:“娘亲带着我逃到了人间,可她却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温柔。她恨极了父亲,却也爱极了他。她无法接受父亲从不爱她的真相,也无法接受自己把噬魔刀捅进父亲心间的事实。她为心魔所困,变得再也不是自己。”
予芙看着谢惊寒手里那朵干枯的玉兰,仿佛看到了谢惊寒生母那颗干枯的心。
谢惊寒疲累的挑挑眉,轻叹一声:“越长大,我的样貌越像父亲。她时常分不清我是儿子还是父亲,有时想拿剑杀我,有时又抱着我歇斯底里的痛哭。后来,她清醒过几天,那时正好是人间的春天,她摘了这朵玉兰花送我。那也是她最后一次清醒,之后,她便彻底为心魔吞噬。”
谢惊寒拉过予芙的手,将那朵干枯的玉兰放在她的掌心中:“我按照娘亲的遗愿,亲手杀了她。若是不杀,她威胁我,要将我送回兄长身边。”
予芙的心陡然一沉,拖着那玉兰的指尖,不由颤了颤。
杀父的那天,带走了他心间的所有情感,杀母的那天,他已然觉得,自己便是那样的人。这世间的一切,与他何干?孺慕的亲情,真挚的爱情,坦诚的友情……与他何干?
谢惊寒将桌上剩下的东西,全部推到了予芙面前,对她道:“剩下的这些,有我抢来的,有我争来的,也有我赌来的。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全部东西,都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爱的小天使“简一木”浇灌的营养液,爱你~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