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司令吐出淡蓝色的烟雾，袅袅的雾气遮挡了他的面容，他说：“如果穆德浩把他带过来，就先听听穆德浩对他的安排，还有，把从穆德浩那里调走的人，还回去吧。”
副官的眉心眼看着蹙紧，就像咬住猎物的鬣狗并不想松口。
但在与柴司令无声的对峙中，他眉宇间紧绷的线条，又一点点消失。
最后他站起来，惭愧地说：“是我短浅了，与暗兽的战争是文明的战争，人类必须胜利，我们亦该包容每一位天才的诞生，给与他最好的成长环境！”
笼罩在柴司令眼前的烟雾散去，他的脸上首度露出明朗的笑容。
“听说卫焕和穆重是在烈士陵园进入的挑战世界，穆德浩应该带着人去接了，你也赶紧赶过去，把我的话带到，对卫焕怎么安排都可以，我们东北军永远团结一致，共抗强敌！”
“是！”副官立定，脆声回答。
……
穆德浩得到挑战世界通知的第一时间，就让军团备下一架直升机，赶往京城郊区的烈士陵园。
他匆匆踏上直升机，半路上先后接了一堆的电话。有孩子他妈打来电话，让他接到孩子们先带回家；有也穆家家主打来的电话，说是明天晚上备上宴席要为卫焕和穆重接风洗尘；随后就连柴司令和他的副官都先后打来电话，询问了两个孩子的情况。
不说那之后，一路就没有停下的电话响铃，穆德浩远远看见烈士陵园的时候，嘴角的都已经笑酸，心里涌出的快乐和骄傲，像是炎热的夏季喝下了一大罐的冰凉可乐，开心的都上了头。
从未失态的他，甚至抖着脚哼了两句小曲。
不过直到看见烈士陵园，穆德浩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也没提前联系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是不是直接出来？
或者是出来了没看见人，直接就走了？
做事向来周全的穆德浩，这才急急忙忙地打了个电话去。
嘿，别说，接通了！
挑战世界和通讯号码共用一个手机，如果人进入挑战世界，手机电话会长期处于盲音下。
如今能够接通，说明他们真的从挑战世界回来了。
好呀，回来的好呀！
这次三级公路的考核，虽然是和他商量之后才参加，但当知道有那么多人进入考核后，穆德浩还是为他们捏了一把汗，甚至后悔自己做下的决定。
如今结果喜人，穆德浩的脸上也添上了喜色，电话接通正要说话，就听穆重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响起：“爸，老杭的墓地在哪里，你帮我查一下。”
穆德浩闻言，脸上的喜色眼见着就淡了。这时候才想起来，两个孩子此刻站着的地方是哪里？
是英雄永远沉睡的地方，那漫山遍野看不到边际的墓碑，是一个个为了人族胜利，而献出宝贵生命的地方。
吾辈人族正历经艰难，无数骄雄与世长辞，唯有将血恨刻入骨血，提敌人头颅来祭酒，方是喜事，是大乐。
压下翻涌上来的愤恨，穆德浩收了脸上的笑，说：“我马上到，见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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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重声音在电话里：“我听见了直升机的声音，卫焕也说你来了。”
“对，是我，我来了。”穆德浩说。
京郊的烈士陵园在七年前还是风景区，如今四个山头都葬满了牺牲的东北军烈士。
这样庞大的墓地本该阴气森森，夜晚更是生人勿进。
可烈士们的浩然正气却将这里点亮，是一个小孩子晚上都可以路过玩耍的地方。
烈士陵园每天都有志愿者来打扫，还有一株鲜花摆在墓碑上，那一张张或年轻，或灿烂笑着的照片，将他们的时光永远定格在那个时刻。
穆德浩的直升机落下时间，卫焕将目光从墓碑上移开，头顶的鬼鸦呱呱地叫着，他已经找到了老杭的墓碑。
不过在那之前，他推着穆重，迎向了穆德浩。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和穆重感情有了变化，再度看向穆德浩的时候，也多了几分亲切和紧张。
不过好在穆德浩并没有摆长辈的架子，上前热情地拥抱了卫焕，只说：“辛苦了，看过老杭我们就先回去，什么都不管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起来了再说。”
卫焕点头，绷紧的脸，松缓了些许。
随后，穆德浩的目光落在穆重的脸上，视线虽然心疼地在他的双腿上停留了一瞬，但之后还是移开，在穆重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壮了一点，看来卫焕把你照顾的很好。”
穆重浅浅地笑，叫了一声：“爸。”
“嗯。”穆德浩窝心地回了一声，忍了忍，没忍住，眼尾红了，“这一个月很坚强，辛苦你了，能看到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开心。”
穆重笑道：“不都说了吗？卫焕把我照顾的很好。”
“嗯嗯嗯，是的，你也不能当拖油瓶，也好好表现。”穆德浩抹了抹眼角，把这酸涩的骄傲狠狠压了下去。如果可以选，他并不想要这样的骄傲。
“穆重帮了很大的忙，没有他也没有今天的我。”卫焕开口有点干巴巴的，还是不适应这样的寒暄。
穆家的爷俩儿L看出卫焕的不适应，莞尔一笑，纷纷转移话题：“走走，先去扫墓，我还是第一次夜晚扫墓，也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他们的沉睡。”
卫焕便也就不再说话，踏上一旁开过来的电瓶车。
烈士陵园太大了，如果靠双脚走，恐怕要走上一两个小时。
墓地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又被通知加班，开着电瓶车过来，显然是有点不太痛快，直到在旁边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他拿起手机，又看看卫焕，整个人都精神了。
卫焕上车的时候，工作人员笑着问：“能不能合照？”
卫焕抱歉地摇了一下头。
工作人员虽然有点遗憾，但最后和卫焕握了手，又喜滋滋的有了精神。
“……所以参加了葬礼就直接进入了挑战世界？”工作人员开着车在烈士陵园的小公路上熟练地穿梭，“那您可是太棒了，暗兽的头颅，就是烈士们最好的祭品。
你们仔细听，听到什么没有？我跟你们说，你们别不信，我听见了掌声，我们的烈士就在路两边对你们鼓掌，他们说，杀的好！人族必胜！！”
明明是胡言乱语，但这一刻却没有人开口否定他的浑话。
如果牺牲的烈士可以化为英灵见证这一刻，对于卫焕而言，也是一种心灵的慰藉和鼓舞。
头颅祭酒，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