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经理，想麻烦你个事。”
“你说。”
“明天能不能麻烦你把蒋厂长约出，我再跟他见一面。”
元卫国眼睛一亮：“你还是对日化厂感兴趣？实你不用看我的面子，做生意讲究利益最大化，我的人情在面不值钱。”
清音笑起，“您的发小，人品自是没话说，我一女同志，本就对做化妆品感兴趣，说不定能合作一下。”
她没说自己会买，省得被蒋腾飞知道坐地起价，说实在的十万块她捏着鼻子买不下去，还得好好砍砍价呢。那天没砍价，是因为觉得这个厂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倒闭预备役，没想到居然是世赫赫有名的岗村药妆的前身，那就另当别论。
***
元卫国的动作很快，这一次蒋腾飞的精神状态明显好很多，没有上次的着急上火，看厂子是真的能引进外资，焕发活力。
清音心一突，看她要付出的本，将会更大。
元卫
国主动问起厂子的事，蒋腾飞神采飞扬地说：“岗村先生那边已经在考虑前期注资的事，到底是十万块还是二十万块，现在还没定，不好说的，总之还有变数。()”
嘿，他还挺谦虚。
他注资这多，那股份是怎划分的？▊()_[(()”
清音没记错的话，现在的合资企业是要求国企占股超过50%的，岗村出那多钱只占一半不到的股权，他不是傻子吧？
果然，蒋腾飞面色一，“唉，这鬼子精得很，悄悄说给我51%的股，他占49%，以……”
“以一定时间内，这51%的分红给你，相当于他出钱，你享福，对吗？”
蒋腾飞红着脸，有点不自在。
他堂堂一国企副厂长，居然不用出一分钱就能拿股份，听着咋就跟受贿似的？在发小跟前，他有点抹不面子。
“蒋厂长，恕我直言，这事你最好不要答应。”
“为什？”
清音看元卫国。
元卫国见她这次的态度完全是由守转攻，猜到她对日化厂是势在必得，想帮她一把，更别说还事关自己发小，他颇有恨铁不钢的语：“老蒋，你糊涂啊。”
蒋腾飞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搞得更加七上八下，“到底怎回事，你们倒是快说啊。”
“老蒋你在国营厂待这多年，你就不想想，岗村为什要给你白拿钱？他是钱多烧得慌吗？”
“他说这几年股份给你，有没有说具体时限？”
“没，没有。”
“那要是他明年就找你要走股份呢？你不是白忙活？”到时候他随便找个傀儡，哪怕只要走2%的股份，那控制权到他手，有的是办法一步步将他踢出局，到时候他哭都找不着地方哭。
蒋腾飞立马反驳：“不可能，不是说R国人最讲究信誉嘛，应该不会。”
元卫国清音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倒不是说蒋腾飞天真，而是他真的被洗脑严重，这世界上的人讲不讲信誉不是按照国籍分的。
“白纸黑字签合同没？”
“他说怕影响我的工作，咱们互相信任，私下约定就。”
元卫国真的很想笑，“无商不奸，这道理你不是不懂，我猜你是被他许诺的重利给灌迷糊吧。”
蒋腾飞脸更红。
“他说，只要到时候我完全放手，由他们的人经营日化厂，一定会让厂子蒸蒸日上，到时候除每个月不低于五百块的工资，一年分红至少是一万块。”
实这点钱以清音世的眼光看，真的不多，但对现在只拿一百多块工资的国企厂长说，这笔钱无异于天降横财，几年赚不到的横财。
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这个岗村是谁给你介绍的？”
蒋腾飞想到什，脸“唰”的一白，“你是说以前那缺德厂长？”
当时他找发小元卫国帮忙，元卫国还没想到引进外资的方式，他手底下的办公室主任就说认识一
() 个很有钱的外资老板云云()，而这人不是别人()，好是以前缺德厂长提上的外甥！
缺德厂长携款潜逃，潜逃目的地就是R国，这可以说是偶然，但他前脚才刚跑过去，脚日化厂要被银行拍卖的关口，岗村就闻着味儿？天下真有这巧的事，他不信。
蒋腾飞虽然年轻，但是做几年领导的人，跟缺德厂长扯上关系，他是嫌自己当官当到，还是嫌自己命太长？
现在全国公安系统已对缺德厂长发出通缉令，据内部消息，他涉及的不仅是恶意卷款，可能还有更严重的事儿……
蒋腾飞顿时感觉自己背上冷汗直冒，把筷子一拍。
“我他妈就说呢，这狗日的办公室主任能有这好心？要真有这好的关系，以前他舅舅怎不把外资引进，这大一笔政绩居然便宜我？呸！”
他实在是急，顾不上形象，破口大骂。
清音一直等他发泄完，才端起酒杯，“我敬蒋厂长一杯，你消消，不是咱们太单纯，是敌人太狡猾。”
“不过，要说这岗村先生，不知蒋厂长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岗村次郎？”
“倒是没听说，难道跟他有关系？”
“何止是有关系，这位日资老板冈村先生实就是岗村次郎的亲侄儿。”
蒋腾飞点点，“那这岗村次郎又是什人，莫非清老板认识？”
清音双眼立马迸射出仇恨的目光，“我要是认识他，我当即能把他千刀万剐。”
于是，她顺着话将岗村次郎在石兰省的惨无人道、阴险狡诈、贪财命给说，即使没看过那部电视剧，大部分石兰人知道这个刽子手的事迹，每一个石兰人，往上数两代，都有没出五服的亲戚直接或间接的死在他手。
这个人，死得太痛快，他做的恶，真罄竹难书。
蒋腾飞一大男人，听得眼睛都红，“这天杀的小日……呸！”
“我们从小在京市长大，总听老人家说的就那几个上国际法庭的，这岗村次郎倒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原这丫的没活到上法庭。”
他猛地喝一杯，“叔叔都这邪恶没人性，侄子能好到哪儿去？什狗屁的注资，怕不是要侵吞咱们的民族资产，还说给我51%的股份，估计是幌子，等过两年政策松动，厂子还不被他们吃干抹净？”
越想越，他端起酒杯：“倒是我病急乱投医，多亏清老板提醒，不然我蒋腾飞将是个民族罪人，这杯我干。”
他爽快，清音爽快，元卫国干。
酒喝着喝着，人逐渐亲切起，始说体己话，主要是蒋腾飞说，他两人听。
蒋腾飞是真的苦啊，他以前好好当着分管勤保卫工作的副厂长，就一闲置，混混日子罢，谁知厂子自己不景，书记走，缺德厂长携款潜逃，他两名副厂长家有关系赶紧调走，就剩他一个光杆司令被赶鸭子上阵，一顿操作猛虎，又是模仿隔壁厂跑销售，又是找关系想打广告，还想找同一个老板接盘……一通乱忙，最还差点着小人的道。
“你啊，你这行侠仗
() 义的脾，就不适合搞这个，好好的当你的副厂长多好。”好友感慨。
“不对，老元你这话不对，谁说咱们蒋厂长只能干粗活的？”
蒋腾飞酒已经上，看过。
“你想啊，蒋厂长这次马失前蹄是可以理解的，幸好没酿大错，他这样好爽大方的性格，实是适合做管理的，只要他手底下的都是脑清明的好下属，只要上面有人把着方盘，实他是最有力的火车，能打能杀，对吧？”
虽然感觉不那像夸人的话，但蒋腾飞就是感觉自己心舒坦，可终于有个人懂他，太难啊！
要不是顾忌着清音的身份，他真想抱着她痛哭一场，他这段日子人都快崩溃啊！
于是，在这股感动豪情壮志的趋势下，清音给他画个大饼，只要将厂子被她接过，她一定要发新产品，要让全世界看见中草药在美容护肤领域的神奇价值，要……巴拉巴拉，此刻的她，还真像世那卖安利的洗脑下家的“讲师”。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当然，清音不是瞎说，她手目前掌握的美容方子不少，在玉颜美容院试验过的几个，都具有非常明显的效果，收获很大一批忠实粉丝，她不怕蒋腾飞去查。要是再把罗程收拢过，加上罗家的祖传秘方，将这个日化厂的前途不可限量。
而蒋腾飞，一旦他意识到清音手掌握着什，他对清音的态度就会转变。
果然，蒋腾飞不是酒囊饭袋，饭局上喝得醉醺醺，走路都不稳当，第二天就亲自跑到美容院解情况，看见美容院自制面膜的销量价格，再看那女同志眼睛不眨就消费几十块，他就不是动摇，而是心服口服！他一连观察几天，无论工作日还是周末，进出美容院的女人都是一人几十块的消费，他数着人，光一天就进去那多人，那得收入多少？
而每一个出的人，都拎着满手的护肤品、化妆品，他粗略看过，这东西可用是可用，但仅仅局限于在面消费的人群，要是能大规模生产出，上市，直接面全国几亿的女同胞……那得是多大的利润？
蒋腾飞艰难的咽口唾沫，他一定要把厂子卖给清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