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下眉,觉得这人有病:“不需要。”
他欲要直接关上门,又听见方识喊了他一声:“十一。”
夏识意微顿,这个小名…是他外婆喊的,他外婆去世后,就没有人这么喊过他了。
方识是怎么知道的,他懒得追究,毕竟不用想也猜得到,才兴会的太子爷,要查一个他这样的凡人,自然有很多手段:“……我和你没有那么熟吧?”
他掀起眼皮看向方识,那双漆黑似琉璃般的眼眸,剔透漂亮,却也格外冰冷:“别乱喊我小名。”
方识垂下眼,好像犯了错被爱人赶出家门,在家门口自我反省的笨拙男人:“对不起。”
他轻声:“我想跟你说…我家里的事我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以后可以经常来找你了。”
“……?”
夏识意真觉得他有病,所以他直接问了:“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脑子需要去看看医生?我说了我拒绝,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见到你。”
他甚至无比肯定:“我和你永远都没有可能。”
方识动动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夏识意就直接合上了门,把他后续的话一同拍了回去。
这边是老居民楼了,老得不能再老。
总是说会拆,但又一直没有拆。
到处都脏乱不堪,电线也乱横着,危险得不行。
以前过年这边还有人,但随着经济发展,慢慢地慢慢地,这边都是些租房的,过年不在这过。
所以方识在楼道里待多久也不会有人知道,只有夏识意清楚,方识确确实实在他家门口待了整整一晚。
这边隔音效果不好,所以他有听见方识在外的讲话声,似乎是接了个电话,说了什么,听不清,他也懒得理。
反正夏识意很多年前就不守岁了,到点就睡,以前还有放鞭炮的吵,现在为了环境开始禁这些了,穗城就没人敢放,毕竟谁也不想大过年的进局子。
他第二天一早起来,在阳台上看了看,就见那辆和这里格格不入的连号豪车还停在他家楼下。
这边没有人管停车的,所以方识不能算违章乱停。
夏识意拉开了自家木门,就见方识还在他的门口,也不知道这人晚上是不是回车里睡了,还是在这里站了一晚上,但他不在意:“你是狗皮膏药么?要在这里待多久?”
“…对不起。”
方识轻声:“但我想跟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今天初一。
“我听见了。”夏识意的逐客令下得直白:“所以你可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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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识垂眼,想说的话太多,却没有一句能说出来。
他怕夏识意不高兴,怕自己现在不听从夏识意的,会惹得夏识意更加不高兴——他总是弄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才能让夏识意对他假以辞色:“…我就走。”
方识递出一个一看就很厚重的红包:“新年红包。”
夏识意扫了眼,声音更冷:“不需要。”
不过让夏识意意外的是,也不知道是方识聪明还是怎么,没有像高高在上的有钱人,跟他分析他现在需要这笔钱如何如何,被他拒绝后,方识就默默收起了红包,又说了句那下次见,这才离开。
……弄得好像他说什么他都会听一样。
那天晚上,夏识意接了份兼职,他出门的时候,意外发现楼道里坏了几年的声控灯居然好了。
……是方识修的。
他不是傻白甜,都不用想就猜到了是谁的手笔。
之后夏识意见到方识的次数确实多了起来。
尤其是开学以后,几乎每周他都会见到方识两次,一次时间不固定,夏识意推测是看方识的课,另一次是固定周三,夏识意也从中得知了旧江大学的公休日是周三。
只是夏识意没明白他到底想干嘛。
因为方识就远远地看着他,没有到他跟前死缠烂打,弄得全校皆知——这是好事。
可他又总是盯着他,那种视线感笼罩在他身上,夏识意都觉得自己又像高中那样成了习惯。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夏识意也不知道了。
后来修满了学分,夏识意拿了保研的资格,但选择边读研边工作。
大学本科的毕业典礼时,他又看见了方识。
那天除了方识,其实还有个大公司的老板,包括国企也有负责人来招聘。
夏识意在接过了国企递来的offer后,是看见了方识和对方聊了几句的。
他不确定他们说了什么,但他第一次主动找上了方识。
“别想插手我的工作。”
“……我知道。”
方识低声:“你放心,我明白的。”
如果他打招呼,哪怕夏识意有再大的本事,也会招人议论,他只是想确定一下,对方有多欣赏夏识意。
夏识意之后的路好像很顺,毕业的第二天,老房子终于成功拆迁了,但不赔钱,只赔房。
赔的房地段不能说很好,但恰好方便了夏识意通勤,地铁二十分钟就到。而且这种房是不能卖的,夏识意还债的事还是得慢慢来。
只是没想到中间出了点岔子,原先负责收他家债务的那个人还算不错的大哥出了事故,去世了。
但这并不代表夏识意不用还了,只是换了个负责人,夏识意被通知到的第一天,就和对方起了冲突。
对方像是个地痞流氓,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他的新住所,上来就拦住了他。
夏识意知道他是收债的:“我们定好了每月十五。”
他声音冷然,总是有人说他这样的性格不适合与人交际——夏识意从小到大就不知道如何低头,属于自己的利益更不会让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