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事情刚好凑到了一起,傅少可能确实有些忙,今天才回来得比较晚。”
他主动安慰小舒先生道:“等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
“……”
舒白秋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先生的工作强度,他其实一直都知道。
舒白秋自然也不会因为先生归家太晚,而有什么需要被安慰的不满。
只不过,今天的情况可能确实和之前有些许的微妙不同。
因为以往,无论是婚礼之前还是之后,舒白秋和傅先生都极少会像今日这般,一整天都没有见面。
今天中午的用餐时间,傅先生也没有打来视频或者电话。
可能先生今天真的很忙。
也可能,先生是真的想给他一点缓和的时间。
让舒白秋不要怕。
少年沉默了几l秒,问道:“先生最近,是不是有在忙着处理舆论?”
“舆论?”
苏越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哦,是说那些针对傅少的人身攻击吗?”
舒白秋点了点头。
虽然这两天平板里的最新消息,已经没有
了多少傅斯岸本人遭受的攻击。()
但少年看得出,这些同步来评论应该是初步被筛选过的,一些不友善用词都被直接屏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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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的各种事端这么多,先生肯定还顶着不小的压力。
苏越也听出了小舒先生的担心,他忙解释道。
“哎,没关系,这一波被操纵的线上舆论已经查明了,是碧玉园搞的鬼。”
舒白秋微顿:“……碧玉园?”
“对。”
苏越确认。
“他们之前已经被查了,不过因为搜集证据需要时间,碧玉园没有彻底消停,还在不停地带节奏,想把脏水往傅少身上泼。”
这一波针对傅斯岸本人的辱.骂攻击,讲傅斯岸绝情心黑、因一己私欲气死傅老爷子、害得整个傅家家破人亡,诸如此类不堪入目的流言蜚语。
也都是碧玉园蓄意为之的手笔。
碧玉园并不死心,还想用以往最擅长的伎俩,来破坏傅斯岸的名声。
他们利用舆论来攻击傅斯岸,不仅是为了让外界对傅大少产生忌惮。
让众人觉得傅斯岸利欲熏心,意图插手翡石市场,影响原本的各方利润。
同时,碧玉园也是想用否定傅大少的方式,来变相地洗白自己。
把碧玉园真实存在的不法问题,洗成资本乱战的攻讦手段。
意图让外界觉得,碧玉园其实没有问题,只是傅斯岸在抹黑找茬。
不过,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阴私伎俩,说白了也不过是碧玉园的垂死挣扎。
苏越直接道:“月初,碧玉园参与非法走.私翡石的案件,就已经在取证的过程中。”
“昨天夜里,他们的老板和高层管理刚刚被带走,已经被直接拘留了。”
“今天,针对傅少的那些攻击立刻就消停了。”
“明城今天最大的新闻就是这个,而且舆论风向的变化这么明显,现在大家都知道,攻击傅少的是谁了。”
宽慰完小舒先生安心,苏越还道。
“其实打根上讲,碧玉园就没干过什么好事。”
苏越一直还记着碧玉园之前在网上散布舒家的谣言,煽.动圈内人,打算用舒白秋来抬价炒作的事。
他从来对碧玉园也没有什么好感。
面前的少年被他的话吸引:“为什么这么说?”
苏越没有再提舒家谣言的事,不想影响小舒先生的心情。
他直接讲到了更早以前,碧玉园这个品牌的发家起源。
“碧玉园的现任老板孙华,当初就是翠南记家的伙计。”
苏越道。
那时候时间尚早,还没有现在的企业制度,各家商铺的经营也较为传统老派。
孙华就在翠南记的一处分店,担任接待客人的小伙计。
但孙华这人并不靠谱。
“孙华是因为手脚不干净,才被赶出来的。”
“这人转头就
() 奔了碧玉园(),说自己是翠南记哪家分店的掌柜?(),以这个名号拿到了碧玉园的工作。”
毕竟当时,翠南记已经颇为知名的老店。
而碧玉园,还只是一家连门房店面都只有两间的小商铺。
“之后孙华就利用他那一群在街头当地痞的兄弟,到处去散布谣言,讲自己和翠南记的渊源。”
“孙华居然说,是翠南记的少东家对他有心,被他严词拒绝,对方求而不得,打压报复,才把他赶了出来。”
“他还到处宣扬,说自己这里掌握着翠南记的进货渠道,但他没翠南记那么黑,价格能足足低上两成。”
“结果就靠这件事,孙华拉拢来了不少生意。”
舒白秋听得明白。
所以一开始,碧玉园就是靠蹭着翠南记的名号做起来的。
他不由问道:“那当时,翠南记没有澄清吗?”
苏越道:“有的,不过当时翠南记还是老掌柜在管,也就是现任老板的父亲。”
老掌柜虽然不满孙华败坏自己女儿的清誉,但也只是找了孙华本人来当面对谈,要求孙华不许再如此行事。
老掌柜的作风一向如此,正道老派,并没有私下施予什么报复。
包括对外界的那些风言风语,老掌柜也只要求了孙华去处理。
他还宽慰自家人,说清者自清。
但老掌柜的这般君子风范,却让孙华这种真小人钻了空子。
孙华当面应承得很好,回去后却还是照旧搅动舆论,只不过他不再自己亲自出面而已。
但孙华私下拉拢培养的诸多闲杂人士,却仍在持续不断地干着这种腌臜之事。
所以苏越都觉得,这种对舆论的操纵,其实是碧玉园一直以来的惯用手段。
——他们最早就蹭翠南记起家,前段时间又造舒家的谣言,近日还一直在败坏傅少的名声。
如此种种,倚仗的都是同样的伎俩。
苏越将老掌柜的事解释了一下,还说。
“翠南记的现任老板接手后,还请律师提起过诉讼,走法律途径,让碧玉园和孙华公开道了歉。”
只是流言已经被传了下来,还是会有不明是非者在反复传播。
要是又有什么有心之人,这些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题仍旧是很好的攻击工具。
这么一想,倒是和舒家的情况有些像。
——总有憨包,谣言都澄清了还不老实,继续蹦跶。
非要等最后撞上狠茬,凄惨死球了才肯消停。
不过现在好了。
彻底消停了。
苏越道:“最近碧玉园出事,他们的一些市占份额已经被翠南记接手。”
“现在碧玉园老板被抓,店铺被查,这部分应该也会全部被翠南记吞下了。”
临近年关,身为知名旅游城市的明城,更是迎来了远胜平日的大量游客。
单是苏越知道的,之前不少和碧玉园合作的旅行社,
() 这次都转而去接洽翠南记了。
有句话怎么讲?
天道好轮回。
“碧玉园之前蹭着得来的东西,现在也全都要还给翠南记了。”
苏越讲完,还又专程强调,让小舒先生放心。
“傅少的事也不用担心,碧玉园的管理层进去,舆论必然会肃清很多。”
舒白秋闻言点头,也谢过了特意安抚他的苏助。
苏越离开后,舒白秋又去了茶室。
没多久,夕阳西落,天色渐暗。
舒白秋仍是一个人吃的晚餐。
夜幕深沉,直到临近睡前,舒白秋才听到了客厅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舒白秋抬头,就见一身褐红色长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彷如裹挟着夜色,男人的周身仍旧浸染着霜寒的冷意。
但傅斯岸径直走过来,连外套都没有立时脱下。他停步在沙发前,低眸看着舒白秋,开口却是平和多过了薄冷。
“明天想不想去云大?”
舒白秋听得微怔:“……?”
罕见的、两人一整日没有见面的白天过后,傅斯岸忙碌归来,对舒白秋开口,完全没有提起昨晚的事。
男人的无澜神色也一如往时,平静地和舒白秋谈论着普通的日常。
傅斯岸看着人,问:“有时间么?”
舒白秋略有意外:“先生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云大的名字,舒白秋自然听说过。
云大是以省称命名的大学,同时也是明城最好的高等学府。
他只是不知道,先生为什么忽然想去这里。
傅斯岸也没有绕弯。
“明天云大有一场公开讲座,会对外开放,我预约到了两张票。”
男人从外套口袋中拿出了两张票,递给舒白秋。
舒白秋接过来,看到门票上的内容,又是一怔。
这次讲座既不是翡石、雕刻,也无关书画、古董,或者医学。
这居然是一场涉及天体物理的天文讲座。
不过这可能也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主讲人的名字。
舒白秋接过门票,一眼就瞥见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主讲嘉宾:葛虹教授】
……葛姨?
舒白秋抬眼望向傅斯岸,身前的男人依旧面色无澜,平静而寻常地望着他。
但舒白秋不可能不知道。
这一定是先生为了自己,才专程去留意且预约了讲座。
舒白秋点头,轻声说了句:“好。”
他的头顶发丝也被很轻地揉了揉。
傅斯岸已经摘下了外出时戴的麂皮手套,掌心熨帖干燥,令人安心。
舒白秋手中的票又被接了过去,放在了桌几l上。
接着,摘下的麂皮手套也被放在了门票侧旁。
舒白秋只觉眼前微暗,身体一沉
。
他已经被面前的男人伸手抱了起来。
这次(),傅斯岸用的并不是单臂的托抱。
而是穿过少年膝弯的打横抱起。
姿势的不同?()_[((),还让舒白秋有了一瞬的未习惯。
接着,少年才反应了过来。
“……”
这样抱,是为了不碰到舒白秋的蹆根和身后。
舒白秋抿了抿唇,男人横抱着他的一双手臂依旧力度极稳。
朝卧室的方向走出两步,傅斯岸还道。
“今晚的手触习惯,放到明天可以吗?”
“北美那边有个会,我等下要去开,可能时间会有些久。”
舒白秋点头:“好。”
他意识到,先生即使回来了,也不意味着工作的真正结束。
少年又想。
对方今天工作这么忙,居然还特意抽出时间,去预约了讲座。
“那边有个新药的研制正在关键期,”抱着他的男人又道,“如果能成功的话,会是个很大的突破。”
“所以这两天我的跨洋会议有点多。”
舒白秋怔了怔,微微睁圆了眼睛。
少年有些意外,没想到先生还会这样详细地为他解释。
“好。”
舒白秋也立时应了,说。
“先生忙,我等下就睡。”
舒白秋也没再问自己要在哪里睡。
他直接被傅斯岸抱去了主卧。
傅斯岸去浴室简单冲洗之后,就直接去了书房。
主卧熄了灯,安静下来。
宽大软床上的少年也很快休息了。
这一场越洋会议持续的时长有些久,等傅斯岸忙完回到卧室时,都早已经过了凌晨。
男人悄无声息地走近了床铺,没有开灯。
上床时,傅斯岸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但等到傅斯岸伸手,圈住那个侧躺着半蜷睡着的纤薄身影时。
怀中的少年动了动,却还是睁眼,醒了过来。
傅斯岸放轻了手臂的动作,略带歉意,低声。
“吵醒你了?”
“唔……”
少年咬出一点微倦的鼻音,他的确是刚醒,并不是一直没有睡着。
但这时醒来的舒白秋听到傅斯岸的话,却摇头,说:“没有。”
摇头时,少年柔软的发尾很轻地蹭过了一点傅斯岸的下颌。
惹得那处廓线分明的侧颌微微绷起。
傅斯岸又听到怀中人软声说。
“可能因为昨晚,睡得太久了……”
“……”
傅斯岸沉默了一瞬。
昨天。
……是有点久。
小孩连晚饭都没吃,就直接昏睡了过去。
在这歉意继续徐徐升起的时刻,傅斯岸的指腹却传来了一片温软。
他垂眸,就
() 见在昏暗的夜色里,怀中的少年抬手,轻轻握了握他的食指。
少年清软的嗓音还带着低糯,听起来尚不算清醒。
但他仍然没忘记对傅斯岸讲。
“先生快睡吧……你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