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慢慢还

“怎么不是啊。”黎渡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认错林以微,认认真真地看了又看,“就是她啊,这不就是微微吗。”

“那个人戴戒指的手不对,我亲自给她戴进了左手无名指,到这个女人手上,变成了右手中指,她远远看起来很像她,但不是,她绝不是。”

“有没有可能她换了指头戴。”易施齐问。

“对啊,换个指头戴也很正常吧。”

谢薄摇头,立刻将监控调到十几分钟之前林以微冲进机场的时候,那时候,她的戒指还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易施齐和黎渡面面相觑,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登上飞机的那两个人,不是林斜和林以微,新娘子没有私奔。

而是…真的被绑架了!

一起精心策划、瞒天过海的绑架案!

谢薄立刻联系了警方,告知了这项发现,冷家长辈尤其是冷书溧听闻之后,急得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冷知韫连忙在旁安慰,告诉他没事的没事的,宝珠一定会安然无恙被找到。

他们现在还在国内,没有离开,两人究竟是如何避开机场监控离开的,只需要在机场的工作人员进行逐一排查就会有结果。

现在四处遍布天眼,林斜不可能逃得过所有的监控,一定会有结果。

与此同时,加拿大警方也出动了,寻找那两个去往加拿大的顶包货以及…消失的露姨和孩子。

……

那几天,林斜没有触碰林以微。

一开始,林以微用绝食的方式抵抗他,不吃饭不喝水,想以此让林斜屈服。

林斜也不是能轻易被拿捏的,他端着饭碗,捏着林以微的下颌

,贴在她耳畔,轻轻地威胁:“你不吃东西,远在大洋彼岸的宝宝也不会吃东西,怎么办呢。”

林以微愤恨地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林斜已经被她锋刃般的眼神凌迟了千百遍。

林斜感受到了她眼神里的恨意。

“我宁可你恨我。”他一勺一勺地给林以微喂着饭,就像哄着小朋友一样,“你对我没有爱,只有恨,那也是不错的,以以。”

后来林以微例假结束,但她最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林斜每天让她陪伴他散步,陪他去山中写生作画…

他没有再勉强过她。

小时候,林以微遭受过养父的猥亵,那也是烙在她内心深处最不愿揭开的疮疤。

林斜深深知道她的痛苦,所以他再不敢做那天晚上同样的事情。

每个深夜,他都会以她为模特作画,画了许许多多副有关于她的画作,熟睡的她,散步的她,站在窗边发呆的她…

现在不需要这些冷冰冰的画作陪他度过漫长黑夜了。

她就陪伴在他身边。

那天,在新闻上,林以微看到警方通报冷家大小姐失踪的消息,以及孩子在境外被找到的报道。

当林以微怔怔地看着露姨被戴上手铐,羁押回国,孩子也被人从机场被人带出来,投入父亲的怀抱。

林以微一颗心疯狂地跳动着,雀跃着…

镜头前的男人瘦削了很多,五官越显锐利。他眼底满是血丝,疲倦是遮掩不住的,但眼神却有力如刃。

他对镜头里的林以微说:“我会找到你,天涯海角,一定会找到。”

林以微淌着眼泪,用力点头。

他已经找到宝宝了,林以微真的就什么都不怕了。

那两天,林斜有点火烧眉毛,加拿大那边他安排的人已经全部落网,小段也被扣留在警局,他与外界失去了联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呼啦呼啦的警笛声,自别墅外围传来。

林斜给林以微喂了很多药,她一整天都是昏沉沉的状态,全身酸软无力。

林斜带她离开了别墅,来到了赫籣道附近小镇上,住在他提前安置好的出租屋内。

出租屋很简陋,唯有一间房,一张床,一个洗手间。

林以微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看着窗边沉心作画的林斜,沙哑的嗓音问:“你要带我东躲西藏一辈子吗?”

林斜不言。

“林斜,去自首吧。”

他依旧不为所动,手指尖机械地绘制着那一张张少女的画作。

绘制着小时候的她。

那才是属于他最初的美好,只属于他一个人。

林以微艰难地从床上爬下来,撑着身子,走进了洗手间。

她不能被动地等着谢薄来救她,她自己也要想办法脱身才可以。

林以微打来了淋浴花洒,没有开热水,让冷冰冰的水冲淋在身上,全身寒噤不断。

冷水淋在身上,带走了皮肤的

体温,林以微咬牙忍着,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

果然,当天晚上她便高烧不退。

林斜去药店给她买了退烧药,林以微藏在舌下没有吞咽,趁他不注意吐了出去,没过一天,病情持续恶化,次日上午,她已经烧到了四十度,烧得浑浑噩噩、神志不清了。

林斜必须带她去医院,除非,他想让她死在他的床上。

“疼吗,以以,难受吗?()”林斜的精神状态极尽病态了,哥哥在,不怕的。?()_[(()”

“哥…”她哑着嗓子说,“我想去医院…我不想死。”

“好,哥哥带你去治病,哥哥不会让你死。”他吻了她的额头,抱着她出门。

林斜没有带林以微去镇上大医院,而是去了一家私人诊所,由一位老医生帮林以微看诊。

他全程盯着她,让她不要乱说话。他的袖子底下藏着一把瑞士军刀,林以微应该不会想要伤及无辜的人。

林以微果然并未向这位两鬓斑白、胡子都白了的老医生求救,唯有林斜跟着老医生去药房拿药的时候,她把握住机会,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用铅块写着“救命报警”的字条,藏在了枕头下面。

字条上,有谢薄的电话号码。

刚藏好,林斜便拎着药袋子走进了房间,他半跪下来,仔细地给她穿好了鞋。

“我…我还在输液。”林以微沙哑地说。

林斜扯掉了输液管,让她站起来。

林以微踉跄地站起身,林斜动作优雅地掀开了枕头。

她眼疾手快地抓起那张纸条,扔进嘴巴里咀嚼吞咽,林斜掐住她的下颌,从她嘴里抠出了纸条。

他打开纸条,看到了纸条上的那串电话号码,脸如死灰般…

“林斜,他们迟早会找到我,自首是你唯一的机会。”

“你还是想要离开我,以以。”

他眼角泛了红,“你总是想要离开我,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他是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该是我!”

“林斜,我不爱你了,不爱你了不爱你了!你放我走,别再一错再错了,你放我回去啊!”

她疯子般地尖叫了起来,试图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林斜攥住了她的手,将她从诊所粗暴地拉拽了出来,甚至罔顾了已经摸起手机准备报警的老医生。

他将林以微拖上了车,扣好安全带,“轰”的一下,轿车仿佛也带着怒意地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