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需要从傅惊尘那边窃取一些消息,以便更好找出“青青就是金玉倾”的证据。
春日里,玉兰花开时,傅惊尘悄然去了一趟清水派;
自那之后,他忽然全身心地做事,出任务,杀人,甚至在刻意疏远青青……
冥冥之中,金开野有着预感。
——去了清水派,他就能发觉所有谜题的答案。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明月西沉。
傅惊尘取下床头悬挂的画,那以朱砂绘制的食梦貘,被草草卷起,狠狠丢在一旁。
他于梦中将手指塞入青青口中,要她咬。牙齿咬得愈用力,他愈发狠;他愈发狠,青青愈咬得用力。
近乎于纯粹的发泄,痛苦如赤足在烙铁上行走,又似饮荆棘上的甘蜜,疼痛的瘾,甜蜜的苦。
愉悦是痛,痛亦是愉悦。
爱和恨混淆视听,克制与放纵没有边境。
何为炼狱?
这是他的炼狱。
人间折磨,痛不欲生。
禁忌在极致舒,爽后姗姗来迟。
傅惊尘抚摸着怀中青青的脖颈,甚至想要直接掐死她,大约她死了后,自己便不会如此痛苦;可若是妹妹死了,他为改孤命所有的反抗,都成了笑话一场。
妹妹若死了,兄长亦如行尸走肉。
可她若活着,终有一日,她会离开,同人双修
——他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而此刻,无羁梦中,青青被他压得密不透风,纵被暴烈对待,却还是会温柔拥抱着他。
就像刚才明明已经无法承受了,却还紧紧用手臂拥抱着他,抽泣着说可以再重一些,她可以。
“你干嘛总是这么凶?()”花又青小声问他,傅惊尘,以后你若真变成了大魔头,也会这样凶地对我吗?△()△[()”
不等他回答,她又自言自语:“肯定会的,我都看到了。”
傅惊尘抚摸青青头发,清醒地享受着短暂虚假温存。
虚假的,虚假的,一切皆为虚妄。
是他亲手取下了食梦貘画像。
他清醒地步入虚无缥缈的堕梦。
可也只有在虚妄中,才会有如此肆无忌惮的触碰。
也唯独在虚幻中,方可同她剖白真心,没有算计,没有隐忍,没有忌惮。那些恶劣的、肮脏的、粗暴的、激烈的、龌龊的、不能取之于光下观的心思,想法,统统坦坦白白地发泄与她。
“我不是凶你,”傅惊尘说,“青青,我……”
忽而想起先前吵架时,她愤怒的指责。
傅惊尘无奈笑,也只有梦中,才敢如此同她直接说荤话:“你似乎一直认为我会成为采/补妹妹的大魔头。”
“因为你就是,”花又青闷闷不乐,很认真地指责他,“你真的会这么做。”
认真到就像她真的亲眼目睹他有多坏。
梦中青青果真和现实无异样,或者说,这梦越做,越像真实的她。
交谈,斗嘴,小脾气,别无二致。
傅惊尘叹气,手指触着她鬓边散落的头发,轻声:“我怎么舍得?”
这一次,他说出当时未完的话:“若你我真要行采补之事,我也只想补给你,哪里舍得采?”
“……好吧,你说话真的太好听了,”花又青慢吞吞地说,“那我暂时原谅你了,毕竟现在的你还没有坏掉,而且确实很能让我开心……”
她似有忧愁地抓着头发,苦恼:“谁让我是个滥发善心的善良小姑娘呢?”
傅惊尘被她逗乐了,埋首拥抱她,幽幽蜜饯梅子蕊香气,他忽而对方才的米且暴行为心生愧意,细细吻她脸颊。
正欲再款款温存,花又青却冷不丁推开他,惊叫:“糟了糟了,差点忘了,今天早上,我还约了梁师兄呢。”
傅惊尘不悦:“怎么梦中你还记挂着那个姓梁的?”
“还不是为了救你,”花又青生气,推他一把,不开心了,“我要和他一起,悄悄地去看那白衣派的长老,看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不要再做了,我也不能再睡了。”
傅惊尘笑容一僵。
——不能再睡了,是什么意思?
转眼间,怀抱空空。
鸡叫了三声,晨光熹微。
明日昭昭拨昏沉,天光大亮祛薄雾。
万事清明。
傅惊尘自空荡荡的床上醒来。
他坐起。
窗前桌上,摆着那冯正熙给青青的礼物和书信。
厚重紫檀木雕着西府海棠,其中放置着千年人参、万年灵芝……
以及,怀梦草。
怀梦之草,握住入眠,可于梦中见思念之人。
骤然惊起一身冷汗。
来不及沐浴,简单一个清洁咒语,傅惊尘出门,疾步而行,厉声问卓木。
“石山昨日是不是来信说,今天要同白衣派的那两个长老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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