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时用的材料是这样,相处的人亦是这样。
他以为自己只是随意听了几句,其实刻骨铭心。
“元……”
心头难言的恐慌让塞勒斯失了风度地想追上元恬,但星舰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显示有未知能量正在袭来。
只是一瞬的犹豫,少年已经彻底走出星舰,步入人群中。
塞勒斯仓皇追出去没有伪装,显眼的外形一瞬间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有的安静在原地拍摄,有的上前搭话询问最近感染生物的问题。
元恬趁着这个机会小鱼一样游走了。
马库斯接到星舰突发的警报赶来时,王室继承人正平和耐心地对围上来的人群解答问题,
无论是哪个方面的表现,都是一位合格而让人信赖的王室继承人。
但他绿色的眼眸一片深沉,让人想到没有生机的死海。
仔细听,塞勒斯的回答比之前也找不出什么新意和亮点,只是机械地复述平时准备好的稿子。
嘴角的弧度也越发勉强。
马库斯无声叹息,比起自己性格外放、不擅长掩藏情绪的好友克劳德,
他这样藏得住事的个性,更让王室信任。
马库斯知道刚才塞勒斯殿下跟谁见了面,
现在这个反应……当然是交谈失败。
他收敛心思,礼貌地走进人群,用有事商议的理由将塞勒斯请走。
马库斯问:“殿下,刚才中心收到了您星舰传来的警报,显示有未知精神力接近,您没受伤吧?”
塞勒斯摇头,捏了捏眉心:“应该是小元的什么小手段,让
() 他们不要查了。”
马库斯点头,又问:“那元恬学弟还是决定要去边陲游历吗?”
塞勒斯脸上终于流露出无法抑制的痛楚,苦笑道:“我现在还有什么立场拦他吗?”
可与德蒙特家族联姻,也是您自己的选择。
没有反驳,在现在兰开斯特国王眼中就是默认。
马库斯低头,当然没把这句火上浇油的话说出来。
有时候看着这位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殿下,最近所做的一些事,马库斯也会觉得茫然不懂。
殿下到底想要什么呢?
现在外界唯一承认的继承人不是只有殿下一位?
还是王室表面风光之下,真的已经严重到要用这种方式集权。
元恬暂时离开王都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避开了接下来的风波。
塞勒斯站到星舰窗边,看着远处鳞次栉比、风格各异的建筑,
这里是整个王都星球的中心,星光帝国的心脏。
“没关系……他只是还不理解,等之后就好了,等之后……”
殿下又陷入魔怔般的状态,
马库斯礼貌告退,不敢多留。
*
元恬摆脱麻烦后没在外面逗留,
在星舰内处理陆陆续续收到的邮件,都是在得知他要暂时离校游历消息后的问候。
他委婉拒绝了星光制卡师协会提出的专人护送建议。
星光制卡师协会在知道总协会派出的两个主理人全都来自黑曜联邦后,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不仅以最快的速度下发了所有的奖励、补贴,
&nb-->>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sp; 格外贴心,连提供的星舰都考虑到年轻人的审美,兼具舒适和速度。
虽然元恬已过了需要这种关怀的时候。
最后一封未读讯息来自克劳德,对方言辞克制地祝愿他一切顺利,如果在边陲遇到麻烦随时都可以联系他。
元恬看到克劳德,不自觉地又想到塞勒斯。
那个记忆中笑得温润的青年,已经有些面目模糊。
元恬心情低落下来:【刚刚谢谢你。】
如果不是玉佩帮忙,他可能还要跟塞勒斯再说上一段时间,
敏锐的王储说不定就会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什么,现在他身上不方便透露的秘密太多了。
对方没否认:【不怪我打扰到你和他就行。】
男人回完,突然一默。
元恬也一怔,隐隐察觉到谢行尊话里的别扭感。
有点点……怪里怪气。
元恬把原因归咎于谢行尊的个人边界感,他和塞勒斯的关系是私事,
玉佩这样的性格肯定不耐烦听别人的八卦,但这种情况又没办法回避,所以感到尴尬。
元恬沉吟,下意识道:“这样的话,下次我提前把你放车里?你就不用听这些了。”
玉佩说:【……塞勒斯不简单,不要跟他有太多单独相处。
】
元恬恍然:“对哦,那下次还是要麻烦你了,我也许会被他套话。”
虽然这次也在塞勒斯那问到了他想知道的信息。
子壹:【……】
连AI都能推断出对方的真正意思。
什么下次,怎么还能有下次的。
接纳子壹后,元恬不避讳在它们面前跟谢行尊交流,
除了子壹主动偷偷给自己层层设限,内置了一堆利元损己的规则,甚至当面把最高权限交给了元恬,比人类还靠谱,绝无可能背叛之外;
之前“拆弹”时他本人判若两人的变化也瞒不住。
比知道傻粘傻玩的甲壹聪明了不知道多少的子壹,很快凭借强大的算力,根据元恬的反应不断完善对另一人的推演:
沉稳、强大、警惕多疑、冷漠,
应给予最高警惕。
它要为每一种情况准备预案,成为主人的最后一道防线。
黑色的精神力扫过元恬腕上智能表隐隐闪烁的指示灯,淡定扫过,并不看在眼中。
不用在其他校内站点停靠,元恬很快回到宿舍,
他东西都已经收拾好,教务处也意外的高效,元恬打算改签今天下午的票提前出发。
跟塞勒斯的见面和谈话让他有些心神不宁,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干脆早点走。
元恬从车里出来,刚好看见等在楼下的罗西。
男人打扮不像第一次见面这么正式,没有穿制卡师协会的制服,穿了一身常服,戴着无框眼镜,
即使在楼下等人也看不出焦急,神色平静地浏览着移动端上的文字,偶尔勾画两笔。
偶尔有路过的学生都以为是不常露面的年轻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