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

秋昀愕然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目光扫过被砍下手臂的三人,不悦地拧紧眉峰,扭头看向云王:“这是何意?”

“左边这位,是素日为本王打理产业的管事,中间的是酒楼掌柜,另一位便是酒楼里的酿酒大师。”云王一挥衣袖,暗卫带着三人退出去,又从暗处走出来俩人,面无表情地清理地上血迹。

他却面不改色地倒了两杯酒,推了一杯至秋昀面前,举起青花酒盏,一口饮下:“本王管教不严,叫这些狗仗人势的混账东西为非作歹,还差点伤了贤侄,要他们一条手臂算是给贤侄赔礼。”

秋昀眉峰越皱越紧,阿大只查出醉花楼跟京城某位权贵有那么点关系。若不是云王特意邀他来醉花楼,还说了那番话,他也猜不出这醉花楼为云王产业。

然对方当他面处置管事等人……

他直视着云王,对方神色坦然,不似挑衅与警告,便是真的在道歉了。

可这种做法,实乃凶残与极端,也难怪丁元不放心,又是留暗卫,又是留亲兵的。

“此间酒楼是以你所酿之酒闯出的名气,你若是不嫌弃,回头我叫管家把地契和赔礼送到你府上。”云王看到了对方紧皱的眉峰,只当对方没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

若是旁人,他当不会费此心神,随意把犯事之人交出去即可,就如昔日那个叫丁然的,外甥心慈手软念及那点恩情,放其性命不说,还给人一笔钱让人好生去过后半辈子,这种混账东西,他怎么让其好过?

然面前的男子为他那个外甥所爱之人,作为舅舅,表态是其一,其二是他看逍遥王顺眼。

他这辈子从遇到魏桁后,就毁了,所以天然对深情又长情之人有好感。

这世间男人大多薄情寡义,如逍遥王这般为亡妻痴心、守身多年,面对外甥那般痴情与地位也不低头,他活这么久,也就见了这么一个。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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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怅然,也不知在可惜些什么。

云王处理了酒楼之事,也看出对方不想深谈,便起身告辞。

秋昀目送云王离开,静静地品了一会儿酒,待人走远,这才下楼走出大门。

闲适地走在繁华的长街上,到处都在议论皇帝御驾亲征一事。

他随意看了几眼,见百姓陈词激昂,神色激动,目光崇敬,弯起唇角,心中刚升起一股与有荣焉的欣慰感,余光瞥见一对并肩而走的少年和少女从东门方向走来。

“啊啊啊啊,我太开心了,行之。”

少女身着张扬的红色衣裙,腰间盘着一条黑色长鞭,明丽的面容上难掩激动之色:“陛下竟然摸了我的头,还夸我身手好,可恨了我这副女儿身,若生为男子,我定然也能如小叔那般随陛下出征,驱逐外敌,驰骋沙场!”

伴在少女身侧的少年一袭白袍,手持折扇,清润的眸光掩饰不住爱慕之意:“你若喜欢,待日后你嫁给我,我便带你去边疆可好?”

少女闻言,本就绯红的面容霎时如春日的桃花,秀色娇艳。

她羞恼地一跺脚,咬了咬嘴唇:“谁要嫁给你了。”说罢,害羞地奔跑了起来。

“玉英姑娘……”

秋昀看着少年人的情意,没有出现打扰,默默隐在人群中,任由平安追逐着那位玉英姑娘,摇了摇头,儿大不中留啊!

坠在盛平安后面的阿大倒是敏锐地发现了人群里的公子,微微点头,便跟了上去。

秋昀笑过后,心中始终萦绕着一股不安。

回到王府,匆匆给陈鹤去了一封信,要二位长辈来京小住,又谴人打听姜家家风。

姜家人口简单,皆住在大将军府。

府中三位主子,主人大将军姜霖随陛下出征关州,姜霖上有母亲,有一兄长留下的寡嫂和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