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

“对了姐夫。”陈鹤顾自倒了一杯酒,放在唇边,似是想到了什么:“你清早拦在我必经之路,可是找我有何要事?”

“有两件事。”秋昀放下杯子,正色道:“你方才说今年收成普遍不理想,当是与今年雨水少有关。咱靖水镇山环水绕,尚且如此,那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啊。”陈鹤饮尽手中酒液,长叹道:“我听云州而来的商队所言,云州西边一带今年滴雨未下,江河断流、湖泊干涸,田地里的庄稼悉数枯死。”

“地方官员可有应对之策?朝廷又派了哪位官员去赈灾?”

“还未到收割季节,百姓家中尚有余粮,且根据往年经验,各地官员不会这般早便把灾情上报给朝廷,不过……”

陈鹤蓦地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雅间的门四下张望,见无人才坐会位置,压低声音道:“便是朝廷知道了此事,很大可能也不会管。”

秋昀眉峰紧皱:“这是为何?”

“我听说常林将军与摄政王有私仇旧怨。十年前,云州还是一片蛮荒之地,摄政王明面是派林将军镇守云州,实则是流放。哪知常林将军英武不凡,不但收服了云州各地官员不说,还占据了云州,如土皇帝一般,以至于当地百姓只知常林大将军,而不知陛下与摄政王。”

“摄政王?”

“朝廷的事,我等平民百姓也不懂,只知朝政由摄政王做主。”

秋昀屈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这是他思考的状态,他对时局的了解源于盛芫的记忆,盛芫的记忆里只有靖水镇这方寸之地,在盛芫看来,靖水镇安定太平,既天下太平,至于流寇和外敌,与他相距甚远。

先前他从记忆里分析出时下局势不好,却是不知竟已到了这个地步——流寇作乱,外敌入侵,朝廷内乱,天降旱灾,这是天下大乱的征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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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鹤见他久不言语,还当把姐夫给吓着了,连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这不过是我道听途说,姐夫,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方才你不是说找我有两件事,另外一件是什么?”

秋昀收手回神,他本想与陈鹤商议开酒楼一事,然观时局,怕是要起战事,届时粮食便是紧缺之物。

陈家为米商,一旦战事将起,如陈家这等无官家背景的商人,便会是某些人的囊中之物。思及此,他问道:“我听、爹说近来有不少商队想采购陈氏大米,你可答应了?”

“没有。”说及此事,陈鹤满脸不屑:“这些商人个个心黑,早在四月份起,便敏锐嗅到危机,趁机囤积米粮,只待各地灾情爆发,抬高粮价出售给百姓,这等吃人血馒头的行为,不说我爹,便是我,也看不上。”

听着楼下早市上的吆喝声,这些人皆对时局一无所知,便是旱灾,对靖水镇也影响不大,最多粮食减产,节约一些罢了。

陈鹤倒了杯酒,浅酌了一口,好奇道:“姐夫,你今日怎地对这些事感兴趣了?”

“昨日听、爹提了一句,心中好奇,便找你问问。”说着,他从怀中取出酒方子,放在桌上推过去:“这是上次答应给你的酒方子。”

陈鹤伸手按住酒方子,却没看,而是沉默半响:“姐夫,你何不拿着酒方子自己开家酒楼?”

秋昀掩下心中沉重,弯起唇角:“比起开酒楼,我更喜欢酿酒。”

“那这样,姐夫你酿酒,酒楼筹办等一应事由我来张罗。”陈鹤之前也打过培养姐夫为左膀右臂的主意,然他深知姐夫的性子,也不强求:“届时利润你拿大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