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办法——参军。
丁元盯着酒盏中浅黄的酒液。
烛台上的烛光跳跃,光线影影绰绰,映得他眼底火光忽明忽暗。
“昨夜一事,你无须放在心上。”秋昀见丁元久不开口,情绪一度低迷,盛了一碗汤推到他面前:“虽然我这个年纪不太可能有你这么大个儿子,不过收个义子却是可以的,你若是愿意,可唤我一声义父。”
丁元心中正在挣扎。
参军是他幼时的想法,那时养父母和整个村子死于屠杀,他想参军当大将军为全村人报仇。
可随着年月增长,他慢慢了解若想当将军,须得有勇有谋,还要有不凡的身手。他大字不识,无法熟读兵法,且身手最多也只能偷袭盛老赖子那样的二流子。
正在他踌躇不定时,蓦地听到芫叔的话,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您、您要收我为义子?”
“怎么?”秋昀握着酒盏,浅酌一口,挑眉道:“不愿意?”
“我……”
丁元张了张嘴,想说愿意。
可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认亲是大事,需要慎重考虑,你不必现在就回答我。”秋昀微抬下巴:“不管你心中作何决定,我待你都不会变,用膳吧。”
夜色渐深。
俩人用过晚膳,秋昀回房沐浴。
丁元披着外衣坐在走廊栏杆,仰视着夜空。
今晚的月色尤为皎洁明亮。
看着悬挂空中的圆月,他恍然想起中秋节要到了。
中秋节,团圆节。
如果认了芫叔为义父,那他是不是也能好好过一个团圆节了?
可……
他甩了甩脑袋,放空思绪,不其然又想到了从军之事。
其实从军于他来说是最好的出路。
他是从关州出来的,隐约记得那边民风彪悍,待女子比中原宽容,他可以带着嫂子去关州。
待嫂子再嫁后,便无后顾之忧地去参军,日后若有所小成就,还能查找当年那些人,替养父母和整个村子的人报仇。
可芫叔……
一想到要离开,今后生死不知,他突然就有些舍不得了。
秋昀推开门,披散着湿发走出来。昏暗的走廊上,少年孤寂地望着夜空,抬头看了一眼,了然道:“丁元,该回来歇息了。”
丁元回神,拢了拢外衣,赶忙走过来,伸手扶着秋昀回屋。
屋内烛火朦胧。
跳跃的火光,将二人的身影无限的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