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昀取下背上的竹篓,递给小厮陈忠良,又吩咐小厮把里面的花瓣清洗沥干水,这挽起袖子顾自朝后院走去。
后院紧靠山脚。
他因势截流,用竹子搭了一个活泉水池和简易洗手台。
陈鹤背着玩尽兴的盛平安跟过来:“过来看看你和平安,顺便看看你们村田里的稻谷如何。不过,姐夫,你这里变化也太大了,上次来的时候,你这还空荡荡的,不过两月工夫,便焕然一新,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秋昀弯腰用清凉的山泉水敷面,冲去脸上汗水,用布巾洁面,这才转过身:“闲来无事,便收拾了一番。”
陈鹤打量着满园移植的山花果树,走到泉水池,望着池水里的游鱼,惊叹道:“这可不是简单收拾,虽比不得底蕴之家雅致,此时看着也略糙,待花开时节,却也另有一番‘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的闲适之感。姐夫,你倒是会享受。”
夸完景致,他似是想起什么,抬头疑惑道:“我还听平安说,你在酿什么果酒和百花酒,你何时懂得酿酒手艺了?”
酿酒是门手艺。
时人靠手艺吃饭,非嫡亲血脉和弟子不外传。
但秋昀会酿很多灵酒。
原理差不多,都是发酵、烤酒、储存、勾兑。
他既然用了盛芫的身体,就只能做一些尽量贴合盛芫性格的事——酒。
毕竟盛芫除了脸和嘴,身无长处,连字也识不得几个。
秋昀把盛平安从他背上抱下来,让平安先去玩,然后带着陈鹤来到前院竹亭。
婆子端来茶具,他示意陈鹤先坐,取出茶饼研碎,再点燃碳火煮晨露,不多时有淡淡水雾升腾,放入茶末,霎时,茶与水交融在一起……
水雾升腾,茶香四溢。
陈鹤望着氤氲缭绕里的模糊面容,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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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汤煮好,秋昀舀了两碗碧绿的茶汤,推了一杯给无法回神.的陈鹤:“酿酒不难,有方子即可。日前收拾屋子的时候,从我爹的旧物中翻出一本酿酒宝典,许是我爹生前所得,我恰巧无事,便拿来练手。”
陈鹤托着茶盏,边听秋昀解释边细细品味。
茶香浓郁,入口微苦,回味甘甜,醇香之感在口鼻间游荡:“好茶。”
说罢,又抿了一口,也没怀疑,只是好奇道:“姐夫,你不过才回来半年时间,变化也太大了吧?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
秋昀放下杯盏,摇头轻叹:“不是我变化大,是我昔日牵挂太多,现清净下来,你才会有此感触罢了。”
陈鹤一想,陈盛两家老人小孩姐夫都要操心,可不是牵挂太多么。
他不想提及姐夫伤心事,便转移话题:“姐夫你既然酿了酒,是不是该开一坛来招待我?”
“你来得不巧,最早一批青梅酒还须等一月方可开坛。”
秋昀说着,瞥见陈鹤满脸可惜,又道:“不过,我今日要酿百花酒,你若不着急回去,也可跟我酿一坛埋在我家桃花树下,待日后再来取。”
“这……”陈鹤迟疑道:“你要教我酿酒?”
“又不是什么不世至宝,再说,你是我小舅子,我拿你当亲弟弟,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
一家人三个触动了陈鹤的心。
他爹娘虽待姐夫好,却也是在不触及陈家的利益上。
可姐夫却把他们当作无条件信任的家人……
他眼眶一酸,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恨不能把那些乱嚼舌根子的人拉来看看,看看他姐夫高洁的品性和坦荡的为人。
秋昀看他眼眶都红了,无奈的摇头:“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哭,你若是喜欢,回头我把那本宝典抄下来,让小厮给你送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