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咕噜咕噜冒起了两个小泡泡。
接着, 一个人头露了出来,眨眨眼看着智慧,表情无辜极了。
智慧轻轻叹了一口气,提起柔软的裙摆, 蹲下身朝下方伸出手:“我拉你上来。”
那个人头歪了歪, 小心地收起了尖锐异常的指甲, 才握住智慧递给它的那只手,然后尾巴轻巧一甩,便极轻地跃了上岸来,在空中调整了身体,稳稳地坐在了女士的身旁。
这是一条人鱼。
她有着极长的银蓝色鱼尾,在黑夜的渲染下呈现出奇妙的深紫色,还泛着隔岸明亮的暖橘色的磷光。尾巴下半部分因为过长而依然在水里垂着,散开一层层漂亮的轻纱一般的尾鳍。而她的上半身则和人类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就是她的身上大部分都包裹着一层漂亮的鳞片,那些鳞片并不显得丑,反而更给她添了一层视觉上的冲击力。
白色, 蓝色, 深紫色, 甚至还有墨绿色的鳞片渐变着裹在她大部分裸露的肌肤上,像一件充满异域风情的衣物,令人无法窥探里面的景象。更别说胸鳍背鳍臀鳍她也一样不少,在月光下微微泛着光,于是鳞片组成的衣物上便又多了层层叠叠的柔软轻纱。
感受到智慧的视线, 小人鱼羞涩地把自己一头末梢带着墨绿色海藻般的黑发拢到身前。抿起颜色极浅的薄唇,眨了眨眼睛。
因为是在黑暗中,她显得冷血的竖瞳便扩大开来, 像戴了美瞳一样。
如果说概念化身里面有哪一个得智慧喜欢,那么小人鱼无疑能占前几。
“弗兰克是我计划里的一环呢。结果就这样被你毁了哦,鲛。”
智慧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她的美貌而被打动,笑眯眯地说道。显然,她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秋后算账。
“……”小人鱼心虚地沉默了一下,然后张开唇瓣,开口却是一段婉转动听的歌声。
比起婉转动听,更确切地描述,应该是空灵渺茫。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又像是轻轻在耳边呢喃,水分抓耳。如果有普通人听到了,甚至可能会因为其中不自觉所蕴含的力量而就此沉溺其中,疯狂且无法自拔。
——可小人鱼这么做只是为了和智慧沟通而已。
她们概念化身并不是人类,因此并不觉得这样的沟通方式有什么不对。毕竟,这也是小人鱼最原本的【说话】方法。
比如说,智慧就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