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荷踟蹰着不动,期期艾艾道:“小娘子,奴婢还是去请女官来吧!”
徐贤妃冷着脸,猛地将手边的茶盏推落在地,厉声道:“快去!就说,我有话要告诉他。”
听荷抽噎不已,只得将她扶着躺下,又唤了个宫人进来,这才匆匆离开。
……
承欢殿中,丽质褪下在宴上穿的繁复衣裙,在浴房中沐浴后,便换上平日最爱的轻薄裹胸长裙,连罩在外的衣衫都没披,裸着双肩便回了内室。
她令春月回去休息,自己一人在屋中,将床边那扇窗直接推开,便坐在妆奁边,对着铜镜慢慢梳理长发。
今夜她有种格外的躁动,明知才解禁足不久,李景烨有可能会来承欢殿,她却仍主动引裴济前来。
方才对李景辉毫不掩饰地吐露心底的不屑与厌恶,仿佛令她身体的某一处闸门被打开,蠢蠢欲动地想要打破眼下的局面。
心底的恶意像是克制不住,明知时机未到,也仍有止不住的冲动。
只是,不知道裴济会不会来?
他真的会像他曾说的那样,无论如何都会将一切罪责一力承担吗?
丽质怔怔望着镜中的自己,心底生出一丝迷茫。
敞开的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然靠近。
他立在窗棂外看了她片刻,眉宇间有掩不住的复杂与担忧,最终还是翻身入内,关严窗户。
丽质慢慢笑起来,透过铜镜与他对视:“你怕吗?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今夜,没人能保证李景烨不会来。
裴济站在原地,握了握拳,片刻后,一言不发地大步走近,直接欺身而上,一手从身后握住她裸露的肩,另一手则直接以蛮力撕裂她仅剩的单薄长裙。
柔软的布料无声滑下。
他已用行动回答了她的话。
她侧过脸去与他深吻,许久才气息不稳道:“今日我见到睿王了。”
裴济的动作猛然一滞。
“我告诉他,我根本不愿意嫁给他。”她再度吃吃地笑起来,杏眼里闪着一层水光,“我谁也不想嫁,谁也不想要,他们谁也别想掌控我……”
裴济浑身僵硬不已,目光紧紧凝着铜镜中妖异的女人,心口一阵冷一阵热。
良久,他忽然蛮横起来,强硬地将她的手扣在身后,又扭过她的脸,强迫她望着镜中的画面。
两道目光在镜中交织。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明白?她这样费尽心机地接近他,引诱他,除了要他保护她外,恐怕也是报复陛下与睿王的手段。
原来,她对他们不仅没有情意,更充满恨意。
他渐渐闭上双眼。
那他呢?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