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我那天偷看到陆总给他男朋友发微信了,虽然没看见内容,但备注非常明显的三个字,男朋友,我绝对没看错!”
下着雪的冬天,暖和的日式包间里,热腾腾的寿喜锅在桌上冒着烟,言谈吵闹间,几杯清酒下肚,话也变得不过脑子起来。
都是差不多那两年毕业的同学或研究生的学长学姐,主研的也是技术,笑闹间自然没有职场上的那些需要顾及。
他们只当一个八卦笑话打趣揶揄着陆濯。
然而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江序抱着那杯热茶的双手,指尖已经紧紧抠着瓷壁,抠成了没有血色的白。
原来陆濯已经有男朋友了。
难怪没有再戴那枚戒指,也难怪没有再来找他。
可是明明陆濯给他的糖他马上就要吃完了,也明明他一直在守着那朵耶利哥玫瑰,等待着他的复活。
怎么五年不见,陆濯就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了呢。
也对,他当年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去了法国,还删了陆濯的微信,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没有联系,陆濯这么好的人,身边出现新的太阳,也很正常。
反正他们也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了,不会再去固执地相信什么承诺和童话了。
“那什么,我身体不太舒服,就不打扰你们兴致了,你们吃好喝好,玩得愉快。”
江序几乎是接近于仓惶地从坐垫上起了身,再落荒而逃。
他沿着那条落雪的走廊,走得飞快,像是怕再晚一步就会哭出来。
陆濯则在他起身的一瞬间也连忙跟着起身,却被一旁的陈薇拉住,不明所以地问了句:“小漂亮这是怎么了,是罗重他们说错什么话了吗。”
陆濯只扔下一句“回头再说”,就匆匆推门跟了出去。
一直到江序在自己的套间门前停下时,陆濯才终于追上了他,拽住他的手腕,说:“序序,你听我解释。”
陆濯是很少叫他小名的人,为数不多的那几次都是在极认真和极郑重的时候。
江序不禁停住脚步,回过了头。
他本就生得漂亮,几年过去,眉眼间
的青涩稚嫩褪去,天真和明媚却依旧,红着眼角,带着委屈地这样一抬眼,陆濯心里蓦地就骤然一紧,疼得快要停止呼吸。()
他难得地带了着急的解释道:那个男朋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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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江序面前的房门被打开。
亚历克斯刚泡完温泉,还没换衣服,裸着上半身,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就开了门,看到门外这一幕时,眨着他那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清澈又无辜的蓝色大眼睛,问了句:“Jiang,whoishe?”
江序也没想到一开门就是这么香艳的一幕,一时愣住。
陆濯攥着他手腕的指节在那一刹那骤然收紧,而后便松开,滑落,双手重新收回大衣兜里,淡淡说了句:“我是他以前的同学,本来以为他是一个人,想请他一起吃个晚饭。很抱歉,打扰了。”
说完,就转身走回走廊,步履沉稳平淡,直至消失在雪色纷飞的拐角,淹没进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里。
所以到了最后,陆濯也没有给他解释那个男朋友。
可是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在他删掉陆濯微信的这几年里,陆濯给谁发了微信,给谁备注了“男朋友”,为谁摘下了戒指,他都不得而知。
但总归不会是他。
他应该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的。
陆濯本来就值得被爱,也应该去爱更好的人。
或许那个人离他没有那么远,不会让他那么辛苦,那么累,也不会像他那么娇气任性又不懂事,更不会像他那样远走高飞,还可以在陆濯忙碌的日日夜夜里给他最好的陪伴和慰藉。
道理他都明白。
可是他的心脏为什么就是那么痛呢,痛到他的大脑麻痹,四肢百骸失去感官,只知道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木质地板上莫名出现的一滴又一滴碎裂的水珠,想着,屋檐底下,怎么也会漏雨呢。
“Jiang,你哭了。”
直到亚历克斯这么说了一句。
江序才意识到,哦,原来他哭了。
他抬起头,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哽咽着说:“亚历克斯,我失恋了。”
亚历克斯:“?”
江序嗓音哽咽得更厉害了:“我被人甩了。”
亚历克斯:“??”
江序已经哭成了泪人:“但我好像还是不可能喜欢上别人,所以我该怎么办?”
亚历克斯:“???”
在江序上次明确地拒绝过他后,他就已经非常自觉地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再也没有过任何逾矩的想法和动作,因为他也非常地尊重江序心里那份珍而藏之的感情。
可是就是这么一份被江序珍而藏之的感情,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呢,而且还是江序被甩,世界上会有人甩江序?
亚历克斯一脑袋的官司根本绕不明白。
他又从来没有见江序真的哭过,而这会儿他印象中那个总是美好笑着的成熟又温柔的江序,突然之间就哭成了个幼稚无措
() 的小孩模样,顿时更加手足无措了。
偏偏他的中文还只是那个蹩脚水平,想安慰也安慰不个明白,只能慌忙地把江序拉进屋里,把他放在沙发上,然后满房间地找起了酒。
他只记得中国有个成语叫“借酒浇愁”,他不是很清楚完全的意思,但从字面意思上看,应该就是中国人发愁了就需要喝酒的意思。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江序先喝酒。
可是找遍了整个房间也只能在酒柜里找到一瓶葡萄酒。
这种低度数的酒不知道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