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现在他们都很恨你

“一些同学表示,韩贝贝平时不怎么忌口,比较贪吃,经常去吃炸鸡翅一类高油高热的食品,但也不见长胖。我怀疑这几个女生之所以会跳楼,是因为服用了过量的苯甲吗啉后突然戒断,产生了严重的戒断反应。”

简若沉凑过去看了看走访表上的字,“黄老师说她们的体重保持得很不错,是班里的佼佼者,说不定是因为放假回家前买了药,回家一边品尝美食,一边大量服药,这才过量上瘾。”

但跳楼是为什么呢?

总不至于五个人同时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幻觉吧?

“我去和李老师说一声。”简若沉道。

关应钧嗯了声,“张星宗,你们去和管紫琪的父亲沟通一下,人我们要先带去医院做检查。”

边上,计白楼把冰水浇在帕子上,洗了把脸醒神,一双眼睛自带烟熏卧蚕,疲惫至极,“这意思是有人在香江大学兜售违规药物,这个药品还是擦了边的毒-品?”

“算是。”关应钧抬头看了眼宿舍楼,“这栋楼都要查,根据已知口供,这批药很有可能和陆荣有点关系。”

按照规定,得一间门房一间门房找。

计白楼低骂一声,回头道:“开工!”

CIB一众穿了特警防弹衣的警察便轻手轻脚,有条不紊地走进宿舍楼。

简若沉看着,吸了吸鼻子,觉得脑袋有点昏沉。

另一边,管紫琪的爸爸一听要和管紫琪分开,说什么也不肯撒手,嚷着要跟上救护车。

张星宗被吵得头疼,“管先生,您想跟着去可以,但从现在起,您也会被我们列入监管范围,如果您工作忙的话……”

管先生忙道:“不要紧。”

一行人上了几辆开来的救护车,简若沉对关应钧打了个手势,转头上了管紫琪那辆。

管紫琪坐在大楼上的时候就看下来一眼,掉下来后也看,说不定是有什么想说。

小姑娘躺在救护车的床上,脸色煞白,手指细细地抽搐着,却不由自主转头,看向简若沉那边。

“管紫琪。”简若沉缓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管紫琪怔了瞬,张嘴又闭上,恍惚着别开视线。

“现在不想说也没事。你想不想吃猪扒包?”

简若沉安抚着,见她不着痕迹咽了咽口水,便拿起手机给警署楼下新开的冰室打电话,“西九龙重案A组。点五份猪扒包套餐到香江大学附属医院,沙拉酱换成千岛酱,奶茶要无糖的,再加五份蔬菜粥,少油盐……一个半小时以后送来就行。”

这一听就都是给孩子们准备的。

管先生搓着手,局促地看向管紫琪,“琪琪,爸爸以后不会再逼你学跳舞,也不会限制你的体重了,你喜欢吃什么就吃,想做什么就去做,不想学跳舞咱们就换一个专业,不想上学就休学好了,反正爸爸可以养得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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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边上的简若沉,也顾不上面子,抬手握住管紫琪的手,“爸爸错了,对不住。琪琪,你可千万别再做傻事了。烧烤、炸串还有你最爱吃的车仔面,我们都可以抽时间门去吃。”

管紫琪咬着嘴唇,忽然把脸埋在枕头里,压抑着呜咽,小兽哀鸣一般哭出声来。

简若沉抬手,把被子往上拉,遮住她下半张脸,“管紫琪,我知道你只是想让家长和老师高兴,所以才买减肥药吃的,对不对?”

管紫琪抽噎着点头,一个字都说不出。

刚见了一面的人都知道她心里渴望的是什么,父亲却要等到她跳楼才能明白。

为什么啊?

她好后悔。

她好渴望这样的父亲,又怨父亲明白得太晚。

她也不知道那个药会让人上瘾,会越吃越想依赖。

简若沉学着罗彬文拍被子的动作,拍了拍鼓起的被子包,“你为什么会想跳楼?是因为买不到药了,害怕面对失望的老师和家长,还是因为怕戒不掉?”

“都有。”管紫琪瓮声瓮气道。

“那你为什么频频看我?”简若沉顺势问。

管紫琪弓着腰,将脸都藏进了黑暗的被子里,轻轻发着抖,“有人说新学期没人再卖药是因为你,说你查得太紧了。”

简若沉若有所思。

要这么说也没错。

毕竟减肥药停卖是因为奥利维·基思被抓,陆荣“借刀杀人”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加上他手上的药很有限,又比较胆小,所以不在涉足这个行业也很正常。

可香江大学的学生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消息的?

奥利维·基思刚进入诉讼程序,法-院那边审查证据链还需要一段时间门,最快也得十月底才能开庭。

开庭之前,所有案件细节都不会流出,更不可能有普通学生知道减肥药和奥利维·基思有关。

管紫琪是怎么知道的?

“是Jony告诉我的,他是我们中间门最先接触减肥药的人。”

管紫琪啜泣着,“如果不是你,我或许会吃减肥药吃到死。谢谢你……”

“跳楼是韩贝贝提出来的,她说用这招威胁卖药的,说不定就能再拿到两袋。”

“你要小心琼·格罗夫,他们这些能拿到药转卖的人,现在都很恨你,你断了他们的财路。”

话音落下,狭窄的空间门里只剩下救护车发动机的动静。

简若沉低声诱导:“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你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一开始就坐到了边缘的人,她们都没你这么勇敢。”

本就心存死志的人会格外勇敢。

管紫琪道:“我……其实不想再吃这种药了,我想戒掉。可是每每发作就又痒又痛,难受得想死,我拼命地抓,拼命地挠!”

她颤抖着抽搐起来,语不成调:“可是那些虫子好像在血管里爬,我想死了或许就不会这么难受……”

管先生扑过去,紧紧抱住她,限制住她抓挠的动作,“忍一忍,到了医院就好了,爸爸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一个中年男人,眼眶里噙着泪,手足无措地哄:“宝贝、宝贝,嘘……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