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池时而清醒又时而沉沦,他明白徐尔的回应只是出于徐尔做人的基本礼貌。
但他又想侥幸自己在徐尔面前是不同的。
他如今唯一的慰藉,只有徐尔偶尔还会回应他。
会在他假装不知情而继续骚扰徐尔之后,还能得到徐尔的寥寥几字回复。
而在他告诉自己,事情还不算太糟的时候,徐尔周四拒绝了他一起吃饭的邀请,说他要加班。
宋瑞池没法再欺骗自己下去了,他甚至有些冲动,他很想现在就去徐尔家,他想问徐尔为什么,他想把徐尔按在墙上,不听话了就亲,别想跑。
反正都这样了,破罐破摔怎么不行。
疯了算了。
当然,最后这些想法只是想法,孤独地在脑子里,一瞬就过去。
因为徐尔他不在家,他在公司。
也因为宋瑞池他不会这么对徐尔。
白天连续工作,宋瑞池已经头疼得要命,到了夜里就失眠睡不着,一旦有空闲,间隙里他能想到的只有徐尔。
他脑子里那个会对他笑,对他开玩笑,对他撒娇的徐尔已经很遥远。
深夜神经混沌,他甚至怀疑,他真的认识徐尔吗?
不过很快他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怎么会不认识呢。
喜欢得要死,怎么会是假的。
在群里抓到一个凌晨还没睡的石子亦之后,宋瑞池提一瓶酒就去他家了。
石子亦正在重温喜剧电影,宋瑞池进屋时石子亦对着电视屏幕哈哈大笑。
这个笑声在看到宋瑞池之后,变成假笑,再消失不见。
“咋了你这是,”石子亦按下遥控暂停,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心情不好?”
宋瑞池把酒塞石子亦怀里:“很明显吗?”
石子亦:“太明显了,你脸多臭你不知道啊。”
宋瑞池:“那就是吧。”
石子亦抿住了唇,宋瑞池没有回应他的调侃,他知道了,事情很严重。
石子亦拿了杯子,再把酒开了,他先给宋瑞池倒酒,顺便问:“徐尔的事啊?”
宋瑞池:“嗯。”
石子亦再给自己倒酒:“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宋瑞池没有马上回答。
石子亦这话很普通,此刻却好像一颗巨大的石头,重重地压在了宋瑞池的胸前。
闷得慌。
宋瑞池把这杯酒全部喝下。
“诶诶诶,别这么急啊。”石子亦道。
宋瑞池把空杯递过去。
石子亦继续倒。
宋瑞池继续喝。
三杯之后,宋瑞池终于开口了。
像是已经缓过来,他说:“他不理我了。”
这话要是出自别人的口,实在娇嗔,可这会儿说的是宋瑞池。
宋瑞池声音很低,陈述事实,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是最坏的,说明这个情况已经持续一阵,这个人已经消沉麻了。
“什么时候的事?”石子亦问。
果然,宋瑞池说:“五天。”
石子亦啊了声,不懂得怎么安慰地,又给宋瑞池倒了杯酒。
宋瑞池继续喝酒。
再喝酒。
再喝酒……
纵使酒量好,也不能这么喝。
不知道第几杯下肚,石子亦拦住了他。
这天晚上是怎么过去的,宋瑞池其实记不太清。
他只记得他和石子亦聊了很久的天,聊了很多徐尔。
很零碎,什么都能往徐尔的身上扯,石子亦说电影,宋瑞池就说他和徐尔看的电影,石子亦聊衣服,他说徐尔和他一起买的衣服。
也很麻木,宋瑞池每句话都说得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回忆再也回不去的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