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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

阿叶眯起眼眸:“我叫人送点别的?”

“你都不自称奴婢了,”傅知弦颇为惆怅,“从前你总自称奴婢,殿下和我怎么说你都不肯改称呼,如今倒是突然改口了。”

“你以前算我半个主子,我自称奴婢是应该的,如今又跟我没关系,我为何还要如此,”阿叶说着,颇有些咬牙切齿,“你还总是骗我,我不杀你,已经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了。”

听她提起殿下,傅知弦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殿下呢,这两日为何不肯来看我?”

“忙着替你收拾烂摊子,怎么有空来见你。”阿叶反驳。

傅知弦虽然躺在床上,但也没少套她的话,对外面那些流言倒是清楚,此刻听到阿叶这般说,他笑了笑:“你少糊弄我,殿下进宫一趟,都快将皇上骇破胆了,哪还敢搞出烂摊子让她收拾。”

“你怎么知道皇上骇破胆了?”阿叶扬起下颌。

傅知弦眉头微挑:“我对皇上的了解,不比对你的少。”

“呸呸呸,你才不了解我!”阿叶不服气。

傅知弦闻言又是笑笑,没有再反驳。

他先前失血过多,脸色到现在还不太好,此刻垂着眼睫,叫人有种他要碎掉了的错觉。

阿叶轻咳一声,待他重新看向自己后,才不甚自然地说了句:“你、你也是,好端端的非要自讨苦吃,向殿下表忠心的法子有那么多,何必非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陈尽安……”

提到这个名字,阿叶又不言语了。

傅知弦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待她情绪平复些才道:“我这么做,不是只为了向殿下表什么衷心。”

“那

你还为了什么?”阿叶好奇。

傅知弦盯着她看了片刻,笑道:“也是为了替殿下试探,陈尽安还是不是自己人。”

阿叶倏然睁大了眼睛。

屋里静了许久,她才小声问:“那你试探的结果如何?”

关于陈尽安为何摇身一变成了大将军的事,她其实也不太明白,但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叫人每每想起都觉得心慌……陈尽安,不会背叛殿下了吧?她几乎每日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看着阿叶紧皱的眉头,傅知弦脸上笑意不减:“我问他是不是为了替殿下扫清障碍才杀我,他没有点头。”

“……这能说明什么?”阿叶迟疑。

傅知弦一脸无辜:“什么也说明不了吧,只是当时他觉得我必死无疑,也没必要对我撒谎。”

“你的意思是,他并非是为了殿下才杀你……那他是为了自己?”阿叶渐渐明白他的意思,一颗心缓缓下沉。

傅知弦叹气:“其实也能理解,做长公主府的奴才,哪有做威震一方的大将军好?在他彻底言明立场前,殿下不会轻易动他,他只要杀了我,暂时就安全了,而这所谓的暂时里,他能做不少事……”

他意味深长,却只说了一半。

“不可能,陈尽安不是那种人。”阿叶皱眉反驳。

傅知弦面色平静:“在殿下离京之前,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阿叶:“……”

言之有理,无法反驳。

她噌的一下站起来:“我要去找殿下。”

“找什么找,回来。”傅知弦唤住她,“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未得证实前你告诉殿下,只会平添她的困扰。”

“那、那就什么都不说?”阿叶问完,突然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若骗你,就不会阻止你告诉殿下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傅知弦觉得冤枉。

阿叶觉得也有道理,犹豫片刻后重新坐下:“那、那就什么都不说?”

“没必要说,静观其变就是。”傅知弦安抚。

阿叶忧心忡忡,脑子都快不会转了,却也只能点头答应。

两人说话间,饭菜送了过来,阿叶起身就要给他拿吃的,傅知弦却说了句:“给我一碗粥就好。”

“你刚才不是说很饿吗?”阿叶皱眉。

傅知弦面色坦然:“吃得太多容易长胖,殿下不喜欢了怎么办?”

阿叶:“……”疯子。

傅知弦怡然自得地吃粥,只留下阿叶一人心事重重。

这种心事重重一直延续到晚上,她在给冯乐真梳头时,好半天都拿着梳子傻站着。

冯乐真从梳妆镜里看了她一眼,淡定地问:“傅知弦同你说什么了?”

阿叶回过神来,刚要说实话,便想到了傅知弦的叮嘱:“没、没什么……”

冯乐真也不追问,等她替自己梳好了头发,便转身去床上躺着了。

阿叶欲言又止,纠结半天

还是吹熄了灯,转身出去了。()

一,二,三&amp;hellip;&amp;hellip;黑暗中,冯乐真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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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数刚数完,阿叶就跑了回来:“殿下,奴婢要告诉您一件事!”

冯乐真扬起唇角:“说吧,傅知弦又同你胡言乱语什么了。”

阿叶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将傅知弦同自己说的那些话全复述出来,最后忧心忡忡道:“傅大人说暂时保密的原因,是怕殿下知道后会分神,可奴婢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早些告诉殿下,万一陈尽安真的背叛了,殿下也好早做准备。”

“那你觉得陈尽安背叛了吗?”冯乐真问。

阿叶沉默许久,直到床上的冯乐真翻个身,才有些迟疑地开口:“奴婢也不知道……奴婢私心里觉得他不会背叛殿下,可奴婢当初也觉得傅大人绝不会背叛殿下,可不还是……”

如傅知弦所言,在滔天的权势面前,有几个能抵得住诱惑的?

“殿下,奴婢是不是很蠢?”在这个秋天的夜晚,阿叶突然生出许多失落。

冯乐真笑了一声:“人心难测,参不透也是正常,跟蠢不蠢的没什么关系,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那……陈尽安到底还是咱们的人吗?”阿叶小心地问。

冯乐真静默一瞬,道:“时候不早了,去歇着吧,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

“是……”阿叶还是没得到肯定的答案,心下却安定下来,打定主意再也不要搭理傅知弦。

冯乐真深夜闯入皇宫一事,确实给冯稷造成了极大的压力,这才两三日的功夫,便传出了皇上病倒的消息,据太医说是恐惧过度引起的惊厥之症。

自从那一夜撕破脸后,冯乐真也懒得再做表面功夫,打冯稷病后她一次也没进宫探望,反而愈发变本加厉地‘清君侧’,甚至以皇上病重不宜被打扰为由,连奏折也不递了,堂而皇之修剪冯稷羽翼。

她这种毫不遮掩的举动,顿时引得朝局动荡,达官显贵惶恐不安,相比之下民间反而平静清闲,只是偶尔会议论今日谁又犯了什么事,谁又被抓进了监牢里。

对于百姓的反应,冯乐真一早就猜到了,毕竟普通人过普通日子,相比这些达官显贵的热闹,百姓更关心地里的庄稼和一日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