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喵呜喵呜地叫了两声,把自己的脑袋往施云琳手心蹭,想要求摸摸。
亓山狼走进来,往炉火里又添了几块炭,今日虽然暖和,可到了下半夜也开始凉起来。
施云琳突然说:“我们居然一直没给它们两个起名字呢。要起两个响当当的名字才行!”
亓山狼没说话。
施云琳皱着眉想了半天,说:“就叫美美和丑丑!”
“响当当?”亓山狼抬眼看她。
“不好吗?”施云琳蹙眉瞪他。
亓山狼瞥了一眼都在施云琳怀里的东西,随口说:“你起名字的本事向来高明。”
施云琳一时摸不着亓山狼这话是真心话还是阴阳怪气,她说:“那你起!嗯,这个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来起!”
亓山狼皱眉,他才不爱干这事。
施云琳垂眼望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忽然来了兴致,非要亓山狼起名。
亓山狼受不了她缠着撒娇,随口说:“美美丑丑。”
“不行!你必须起个新的!”
“小美和大丑。”亓山狼道,“就这么决定了。”
施云琳:……
她回头望了一眼团在软塌上舔毛的两小只……
腰身忽然一热,施云琳低头,见亓山狼的手臂绕过来。看着他强有力的小臂横在她腹前,施云琳顿时有些紧张地去拉开距离。
亓山狼将施云琳的身子用力一转,将背对着他的施云琳转过身面朝着他。他俯身低头,立刻就要吻上去。
这个漫长的夜晚,他已经忍了太久。
施云琳目光躲闪,在亓山狼的唇贴过来的时候,主动往他的唇上贴了一下,再火速退开,急声:“我今晚累了!”
亓山狼心里的燎原之火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烧暴,结果她对他说她累了?
她累什么了?已经连续五日了,每一天她都能找各种借口不许他碰她。
施云琳看着亓山狼的目光,有一点心虚。可是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她微微用力地推了推亓山狼的肩,口气执意:“都下半夜了,我真的累了。”
亓山狼盯着她的眼睛,一点一点慢慢松了手。
他看着施云琳逃开他的怀抱,转身离去。望着她的背影,亓山狼忍不住反思,难道又是自己没有克制好力道又弄疼她了?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最后一次亲近,她明明舒服地在他怀里被他逼着软声呢喃着爽,应该没有弄疼她才对。那……还有哪里惹了她不高兴?
总不能是因为今晚先给母亲剥虾,后给她剥吧?要不然她今晚为什么到最后也没吃那碗虾?
也不对,她又不是从今天开始不让他碰的。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亓山狼冥思苦想。
没想到。
接下来的两日,亓山狼仍旧在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了施云琳不高兴。忽想起她曾经拿着小册子研究,总不能是因为嫌弃他花样少吧?
亓山狼无奈地又寻了乱七八糟的书来。翻开几本都是多人活动,看得他犯恶心。
终于找到合适的书,他仔细研究了一番,把那些花样都记在心里。
到了夜里,施云琳还是不肯让他碰。
亓山狼觉得自己快要炸了。
不是气炸的,是烧炸的。
施云琳望着亓山狼漆黑的瞳仁,差一点就要告诉他了。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她凑过去,在亓山狼的唇边亲了亲,想要安抚他。
亓山狼偏过脸躲开,语气不善:“不让上就别招惹我。”
施云琳有点心虚,小声说:“明天。”
亓山狼立刻转过头盯着她:“明天就行了?”
施云琳垂眸,沉默。她心里更心虚了。不是明天就可以,而是明天就会告诉他好消息。相反,不仅明天,明天的明天,明天的明天的明天……都不可以了……
明天是正月初三,是亓山狼过的第一个生辰。
一大早,施云琳竟是比亓山狼先起来。她刚下了床,亓山狼立刻坐起身。
“你别动。把身上所有衣服都脱了。”
亓山狼顿时想起施云琳昨晚说的“明天”,他立刻行动,把身上的衣物撕了个干净。
他站起身,迫不及待地朝施云琳走过去。
施云琳刚从衣橱里抱了套衣物,一回头,就看见他赤身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她走
来。()
施云琳微怔,甚至有些脸红地移开了目光。她赶忙将手里的衣物递给亓山狼,说:快穿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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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山狼盯着她,没接。
施云琳补充:“里衣是我做的,外衣是母亲做的。”
亓山狼这才压着燎原之火,垂眼瞥看,沉默接过来,一件一件套上。
不过穿衣裳而已,他动作僵硬用力地像是在战场上随时都要长刀一扫取人性命。
施云琳含笑看他一件件穿上,一边拉着他去梳洗一边说:“今早去母亲那里吃饭。”
她亲自仔细给亓山狼梳发,将一条红绳编进小辫子里,再将其束进高束的发束里。
“喏,给你挑了块新的玉佩。”
亓山狼瞥了一眼,接过来之后随手放在妆台上。仍去拿他原本日日不离身的那块半截玉佩,戴在腰间。
施云琳瞧着,倒也没阻止他。
两个人到了凤仪楼,贺青宜在厨房,亓山狼转身就要去寻母亲,施云琳赶忙将人拉住,摁回椅子里。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母亲那瞧瞧,我正好有些话想单独和母亲说呢。”
亓山狼诧异地看了一眼施云琳,总觉得她今日奇奇怪怪。也不只今日,这几日都奇奇怪怪。
亓山狼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等,等了很久,久到他打算追进厨房了,施云琳和母亲终于回来了。
在施云琳和贺青宜身后跟着几个宫婢,手里端着早膳。早膳一道道摆在桌子上,唯有一碗面条和一碗汤圆单独放在亓山狼面前。
施云琳柔声:“听母亲说按照贺国的传统,过生辰的时候要吃一碗长寿面,寓意长寿顺利。而在我的家乡呢,过生辰那一日不仅要吃长寿面,还要吃一碗汤圆,寓意一生圆满甜蜜。”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施云琳说什么,亓山狼总是会认真听她说话。
她说完了,亓山狼抬眼看她。
贺青宜在一旁慈笑:“琅玉,今日是你生辰呀。”
亓山狼想起来了,曾经有一日施云琳跑来告诉他身世,也告诉了他生辰。
只是他从未庆贺过生辰,甚至不懂生辰的意思,有些茫然。
施云琳补充:“长寿面是母亲做的,汤圆是我做的。”
亓山狼看了一眼汤圆,抬眼看施云琳,再看一眼汤圆,又抬眼看看施云琳。
施云琳气得瞪他:“能吃!我学了很久的!”
贺青宜也在一旁笑着说:“云琳是学了很久呢。刚刚在厨房做好后还忐忑尝了尝。”
亓山狼拿起筷子夹了个汤圆来吃,甜甜的芝麻馅儿立刻在口中流开,霎时甜香盈口。
施云琳眼巴巴地望着他。
可是亓山狼没有说什么,而是用继续吃下去的行动来说明。他吃一颗汤圆,吃一口长寿面。
一口接着一口。
在今日之前,他觉得生辰不过是一年之中无关紧要的一日,他从未拥有过,也不觉得可惜。
() 今日方知,所谓生辰,是至亲至爱之人庆贺你的降临。人并不是孤零零地降生,从出生那一日起,注定和其他人会产生浓烈的牵绊。
贺青宜有些心酸。她的儿子这样大了,可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她不知道他的存在。甚至在每一年的正月初三这一日,当成是他的忌日,不曾给他煮过长寿面,而是烧纸钱……
他这些年的生辰,是不是都孤零零一个人?甚至饿着肚子……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贺青宜擦了擦眼角的湿意,哽咽带笑地说:“别只吃这两样,还有其他东西呢。()”
亓山狼虽然点头,却并不碰其他东西,只是十分认真地一口一口将长寿面和汤圆吃完。
他放下筷子,转头看向施云琳,说:我知道你的明天是什么意思了。?()?[()”
“啊?”
“你想攒一攒,在我的生辰陪我个大的。”
贺青宜一脸茫然显然没听懂。
施云琳却一瞬间红了脸,心脏都快要蹦出来。她生怕亓山狼再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胡话,急忙提声:“还有个生辰礼物要给你!”
亓山狼知道了,她的生辰礼物是她自己。若母亲不在这里,亓山狼此刻已经扛着施云琳将人扔到床上去了!
亓山狼亮着眼睛盯着施云琳,眼底隐隐约约有一抹苍白色将显。
施云琳错愕地望着亓山狼的眼睛,心有灵犀让她瞬间了然亓山狼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脸一红,竟是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又气又羞地转过脸去。
贺青宜不懂小夫妻之间的哑语,她笑着说:“云琳不好意思告诉你呢。琅玉,你要当父亲了。”
亓山狼脑子里还是床幔的晃动,听母亲这话一时没听懂。他反应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晃动的床幔才歇。
他视线下移,望向施云琳的肚子。
要当父亲了。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有狼崽了。”
施云琳愣住,继而气地瞪他:“休要乌鸦嘴!我肚子的里是人!”
四目相对,施云琳看见亓山狼眼底兴奋的笑意,她慢慢柔了眉眼,眸中也溢了幸福甜蜜的甜笑。
八月,一个蝉鸣荷花摇的盛夏午后,亓山狼和施云琳的女儿出生了。
女儿三个月大的时候,还没有名字。
施云琳冥思苦想拿不定主意。
一场雪,让天地之间一片银白。
炉子里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施云琳读完父亲母亲还有弟弟的来信,小心将其收进专装家书的锦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