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相亲,什么相亲,你们是亲戚!焦露啊你不记得了啊?”
“谁啊我怎么记得。”
“你忘了,初中你放假我没时间带你,你还去人家家里住了一个月,你们两个划竹排翻了,她差点溺死,你把她救了,你忘了?”
何小由把薛宥卡带回湖南娘家的那一年,她给儿子找了新学校,开始到处找工作。
就那段时间没有空带小孩。但薛宥卡太争气了,她没多少时间盯他学习,可自从回了娘家上学,儿子就开始给她争气,开始拿第一名,全年级第一,全市第一……到最后考上T大。
薛宥卡说不记得了:“都多久的事了。”
他完全记不起来有这回事,反而是记得更早的时候,在山陵县,有个有钱的哥哥带他去坐游艇,那是生平第一次,所以有印象。但也记不起来那是谁了,记不清他的长相,又是为什么会带他去坐游艇。
薛宥卡对何小由说不想去:“你管人家进了什么公司,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我跟她吃顿饭我就能进去当CEO了?不可能,而且我这才大一,你别操心我以后工作的事了,还早呢……”
讲完电话,推开阳台推拉门进宿舍,汪剑正在眉飞色舞地说:“群里说今天下午咱们宿舍里出现一个美女?说是模特身材,腿特别长,好可惜啊,我在老楼没有回来一睹芳容……你们见到了没?”
啸哥咳了一声,看一眼宿舍老幺。
老幺好像没听见一样,打开电脑看同花顺。
看见同花顺,啸哥就想起来一件事:“汪剑,你是不是也在炒股?”
“没啊,我们宿舍除了薛宥卡,没人炒股吧?”
“今天下午我打扫卫生,在你地上看见这个。”啸哥拿起一张皱巴巴的便签纸,汪剑看见还有点纳闷:“这什么。”
等他看见便签纸上的字,这才想起来。
这是之前国庆收假,薛宥卡写给他的股票,还预测了收益率。
“这不是你的吗?我最近正好在跟师兄学炒股呢,就打开搜了一下这几个代码,这上面写,这个月8号到31号,收益率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十,你看这个K线图,我一看已经涨了百分之八了,明天就31了,波动不会太大,这你什么时候写的?”
汪剑张了张嘴,扭过头看埋头在阳台洗脸的薛宥卡。
“这剩下的几个呢?”
“剩下的几个也跟你写的差不多,**不离十,噢哟,你还有这一手啊?还是哪位高人给你指点的。”
“其实吧…这个,”汪剑有点窘,低声道,“是老幺之前写的,收假那几天我看他炒股,就让他给我推荐两支。结果我没买……艹,太后悔了。”
“老幺?”啸哥震惊脸。
薛宥卡挂着一脸的水珠进来,听见叫自己:“怎么啦?”
“你家有人做基金经理吗?”
“没。”
“那这个……”啸哥baba一口气说完,看着他的眼睛都在发光,“你怎么预测的?”
“这几支的数据我盯几年了,基本上判断不会差太远,当然也经常会失误,没有那么神的,就是最近比较稳我才敢给推荐。要是波动大的时候,我也不可能推。”
在啸哥眼里,这个未成年室友,突然变成世外高人,虽然T大神人很多,具有超前投资眼光的校友也很多,但这种预测股票涨幅的本事,啸哥还是佩服。
“您就是中国巴菲特,当代股神!”-
生日会过后,程誉失联了整整三天。
谁的消息都没回复。
他面前摆着一份新鲜出炉的资料,程誉没有花很多时间去调查,就只查了最最基本的资料。
薛宥卡,男,十七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长郡中学毕业,祖籍磬州山陵县。
父母在十二岁时离异,跟随母亲回到湖南上初中。
程誉特别查了一下自己去山陵的那一年,薛宥卡刚好是小学毕业,年纪那行写着11岁。
11岁……
年龄是假的,名字是假的,性别也是假的,居然连头发都是假的!!!
程誉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了。
被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骗了感情,他的智商被侮辱了,一腔的真心喂了狗,程誉一点儿也不能接受这件事——情愿一辈子都不晓得这事,也不想得知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Turbo?你在家吗?”林时茂在外面敲门,好半天没反应,就翻了墙进去,然后打开门,把老K和键盘手Wolf放了进来。
三人直接进了工作室,果不其然,Turbo趴在军鼓上,看起来像是在闷头睡觉。
“你在这儿睡觉啊?”林时茂推了一下他看没反应,以为他喝酒了,可是地上没有酒瓶,埋头在他身上闻了闻,也没有酒味。
“程誉。”林时茂叫他的大名,趴在军鼓上的人这才醒过来。
林时茂:“今晚的演出要不要取消。”
“不。”程誉闻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皱着眉,“我去洗个澡,等会儿去MEW。”
程誉从工作室,光着脚穿过庭院,进了卧室。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Turbo虽然日常不爱说话外加面瘫,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颓的情况,这个和他的DW定制爵士鼓结了婚的男人竟然失联三天不排练!
三天!!!
几人一致认为,他受到了什么沉重的打击。
洗完澡出来,程誉精神好了很多,但手上的黑色手环是他不能摘下来的,一旦摘下储沛心那边就会立马收到消息。
虽然他远离了家,可时时刻刻都受着监视。
把充满电的手机重新开机,密密麻麻的信息弹了出来,他的交际圈其实并不广泛,但还是加了不少摇滚圈子的朋友,在北京这地儿,都很喜欢来他前两年盘下的Livehouse。
薛宥卡这几天也给他发了好多信息,还打了语音电话。
程誉的手指划过聊天框,看他的发送信息全是追问在不在,什么时候有时间,采访,还有各种扮可怜的表情包。
“大神,大神在吗?”
“Turbo老师……”
“要跪下来求你啦,哭哭。”
“帮帮忙好不好呀?”
还转圈圈卖萌。
程誉又回想起当年那个薛米米。
在自己叛逆的青春期那几年里,程誉经常想他,梦见他,那是他最珍贵的回忆。手指他点开那个动画美男的头像,程誉看了眼他的朋友圈。
内容不多,没有屏蔽,基本上全是吃吃喝喝,今天吃了什么好开心,紫金食堂的螺蛳粉还挺好吃哒就是还不够臭,桃李食堂的冰镇西瓜好好吃……
这个十七岁的小屁孩整天吃吃喝喝,跟没长大一样。
可是完全不记得自己,根本就说不通——怎么可能不记得,程誉自认绝不是会让人忘记的路人长相,他都那么暗示了,还装不认识。
小屁孩就是故意装傻。
他不敢承认欺骗自己,就装作完全不认识自己——程誉越想越生气,胸口闷得难受。
眼不见心不烦,程誉把他删了。
演出过后,林时茂就拉着Turbo在二楼跟一群玩乐队的朋友看电影。大家高谈阔论,讲着笑话,还有人即兴弹唱,好不热闹。
程誉坐在角落里喝闷酒,调酒师一杯一杯的深水炸-弹给他端上来,空啤酒瓶倒在桌上,程誉修长的手指拨过去,酒瓶子在桌上转了起来。Livehouse灯光迷幻,程誉的眼前也跟着变成了万花筒-
在啸哥的强烈要求下,薛宥卡给推荐了两支他觉得很稳的股票:“少买一点,不要买多了,股市这个东西,我再看好也可能瞬息万变。”
他知道啸哥有钱,没想到啸哥直接买了三千试水。
根据薛宥卡的推测,啸哥过了一周就抛掉了——一周赚了百分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