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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她倒是宁愿这二人换一换。

姜姒妗抬眼看向周渝祈,她杏眸情绪冷淡,周渝祈从未觉得夫人看向他的眼神有这么锐利过,透彻得仿若洞察人心,又或许是他心虚才带来的错觉,叫他避开夫人的视线,拦住她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下来。

周渝祈下意识地不敢对上她的视线,眼神躲闪着,语气也有变化,和往日一样低下声来:

“夫人,是我不好,不该对你发脾气,你别和我赌气。”

他觉得她这个时候准备离开是在和他赌气。

他依旧是这样,永远抓不到重点,所以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以往姜姒妗会觉得闷涩无力,但今日她却是心底没有一点波澜,久病成疾,除掉病灶时,疼痛过后,却是会感到难得的轻快。

姜姒妗垂眸,她很轻声: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闻言,周渝祈陡然想起了宋谨垣,他脸色有点难堪:“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难道是要去见宋谨垣?!”

姜姒妗皱眉,她的确是准备找宋谨垣。

毕竟她在京城相熟的人不多,她和裴初愠的关系复杂,若非必要,她不想让二人有更多的纠缠,如此一来,最好的打听人选就是宋谨垣了。

但她听出了周渝祈话中的不对劲,前段时间还让她帮忙引荐二人见面,今日怎么会这么抵触她去见宋谨垣?

姜姒妗心底有点不安,也不由得狐疑:

“你今日和宋公子谈了什么?”

周渝祈浑身一僵,杨鞍的威胁警告声还回荡在脑海,而且对上夫人狐疑的杏眸,她一双姣姣黛眉轻蹙,最近她似乎过得也不好,消瘦了许多,脸颊上饱满的肉也渐渐不见,白净的下颌也越发尖细。

她就这样安静地站在他面前,干净透彻,即使没有杨鞍,他也不可能把福满楼的对话告诉夫人。

他从不会拿这些事脏了她的耳,也当真不想伤她一分,周渝祈压下心底的痛苦,他没有回答夫人的话,哑着声道:“夫人,我真的错了,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压得我喘不过气。”

姜姒妗不想听这些敷衍的话,但他望向她的眼神通红,声音的痛苦也快要溢出来,让姜姒妗不得不停在原处。

她听见他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他走近她,紧紧地抱住她:

“夫人,我向你保证,会没事的,你信我一次。”

他把脸埋在她脖颈中,姜姒妗看不见他的神情,但能感觉到有凉意浸湿了她的衣裳,姜姒妗也不由得沉默下来。

夫妻一体,只要有可能,她当然希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

如果说周渝祈这番话让她松动下来,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姜姒妗直接愣在了原

地:()

这件事后,我们就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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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京城?

姜姒妗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起了裴初愠,她很快压下,理智让她很快地分析利弊,一旦她离开京城,和裴初愠的这段纠缠也就结束了。

她和周渝祈会像往日在衢州一样,没有大富大贵,但安心顺遂。

姜姒妗忽视心底冒上来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她握紧了手,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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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渝祈不断点头:“这件事结束后,我就请旨调到地方去,不再留任京城。”

姜姒妗不知道朝堂上的事,听到周渝祈的话,她沉默了片刻,下意识地往窗外看了一眼,许久,她轻声说:

“好。”

她没有去想周渝祈昨日还在不断找门路摘出自己,怎么今日就确认自己能安然无恙,还能向她保证会带她离开京城。

许久的提心吊胆和惴惴不安,叫她迫切地希望恢复往日平静,下意识地忽视掉异样。

周渝祈抱着她的手愈发紧,仿佛想要将人嵌入骨子中,谁都看不见他眼底的挣扎和痛苦。

他贪心,什么都想要。

官位想要,平安想要,姜姒妗,他也想要。

他在心底不断说着抱歉,不断地承诺,此事过后,他会带她离开京城,没有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

那日一番谈话,周府中仿佛也恢复了往日平静。

安玲偷看了一眼姑娘,姑娘正在做香囊,香囊是简简单单的藏青色,姑娘添了金丝云纹,倒将这香囊衬得不简单起来。

这段时间京城的生意也走上正轨,姑娘没再出府,做了两三日的香囊,安玲咬唇,只是姑娘最近显然有点心不在焉的,才升起这个念头,就见姑娘忽然蹙起黛眉,低头看向被扎到的手指,指尖很快溢出一滴殷红。

姜姒妗还没什么反应,安玲却是惊呼一声,跪坐下来替姑娘擦去血迹,心疼道: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啊!”

心底藏着事,还做这种费心的活计。

但这话,安玲不敢直说出来,只能隐晦地埋怨,姜姒妗轻抿了下唇,她什么都没说,等安玲还要去拿药膏时,她才拦住了人:

“不流血就好了,没必要小题大做。”

不然,许是没等到安玲找到药膏,这点小伤口怕是都要愈合了。

她轻描淡写,安玲不乐意了:“哪里就是小题大做了!”

她瞪圆了眼,要说点什么,但看见姑娘脸上浅淡的笑意时,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间,她耷拉下头,闷闷道:

“姑娘,您心底不高兴,您要记得和奴婢说,闷出病来就不好了。”

话落,安玲又瞥了眼姑娘手中的香囊,其实到现在,她都没弄清,这个香囊,姑娘是给姑爷做的,还是给裴大人做的。

这个色调,让安玲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那个被姑娘从秋静

() 寺带回来的手帕。

思及此,安玲有点郁闷地皱了皱眉:“说起来,那个手帕到现在都没见踪影,真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姜姒妗动作一顿,她也轻蹙了下黛眉,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居然忘了这件事。

但正如安玲所说,不知那帕子被谁拿去了,这内室只有她和安玲会进来,除此外,就只有一个周渝祈。

如果是周渝祈发现了什么,他又怎么会这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