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中的情绪早已翻涌成涛。
这晚结束时,陆川和江野先帮忙把其他四个人送上出租车,然后才叫了代驾,回家。
虽然都喝了酒,可是他们的意识都还清醒。
江野现在的酒量早就和之前不同了。
车子被停在楼下的停车位,代驾师傅把车钥匙还给江野就离开了。
江野和陆川手牵手,站在楼前的路灯下。
陆川靠住灯柱,像是没骨头似的,姿态懒洋洋的。
江野垂眼看着他,低声问:“什么时候?”
陆川的脑子不太能转动,记不清是哪年,只知道是自己的生日,于是回道:“我生日那天。”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又问,明显在努力地克制着快要爆发的情绪。
陆川的话语很轻,脱口后就飘散在空气中:“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江野的眼眸漆黑幽深,嗓音暗哑,“怕什么?”
陆川的眼眶酸胀泛热,声音微微哽:“什么都怕。”
我怕你过得不好。
又怕你过得太好。
我怕我忍不住联系了你,便再也不受控,像上瘾一般戒不掉。
更怕你给我第二次机会,而我没办法守护好,再一次让你难过。
我什么都怕。
最怕我会再带给你伤害。
江野往前挪了点,将耷拉着脑袋低垂着眉眼的陆川拥进怀里。
柔和的灯光浇在他们身上,给他们镀了一层浅薄的光晕,把他们一起笼罩住。
“别怕,”江野轻轻抚着陆川的后背,缓声安慰:“别怕,野哥在。”
陆川将脸埋进他的侧颈。
须臾,他闷闷的声音传进江野的耳朵里:“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那晚是你背着我去的医院?”
“我醒来后觉得这个梦太过真实,查手机没有和你的通话记录,问医生护士,他们都告诉我是店主送我到医院的,我甚至去了那家店求证,还是同样的答案。”
“没有一个人跟我说实话。”
也让我相信了我所感知到的你的存在,只是一场梦。
江野缓慢道:“因为你没有做好面对我的准备。”
因为,我怕让你为难。
陆川心里堵的难受。
明明此刻他就在身边,他就在眼前,就这么真实地拥抱着自己,他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过来的温度,带着些暖意。
可他还是觉得很难受。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就是难受。
让他急需寻找另一种方式缓解。
另一种比现在更真切更能让他觉得,“野哥就在这里,哪儿也不会去”的方式。
陆川抬脸,主动把唇凑过去给江野吻。
江野毫不客气,立刻就侵占下来。
两个人口中的酒香混淆,变得更加浓烈。
陆川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缺失溃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里。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卧室的床上。
屋里灯光明亮,他们的每一个表情彼此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大概是酒精加上情绪作祟,两个人大敞大合地疯狂闹腾了几乎一夜,黎明才渐渐恢复平静。
陆川疲累地几乎要立刻昏睡。
他窝在江野怀里,被江野搂着,喃喃咕哝了句话。
他说:“那件白衬衫有点小了,能不能再送我一件?”</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