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在背后说我丑小鸭想匹配白天鹅,不要脸。说我天天跟屁虫一样跟着梁程理,像哈巴狗,这些我都知道……我其实,自己觉得自己也确实是丑小鸭,跟屁虫……”
聂茴其实听说过很多骂她的话,从小到大很多喜欢梁程理的女生都讨厌她。聂茴都清楚。
她也想过搬出梁家,再也不跟梁程理一起上学。离他远远的,以后都不要喜欢他了。但是妈妈让她懂事,不要影响爸爸的工作。
妈妈告诉她,她们一家现在是京市户口,她每天去哪儿可以豪车接送,吃喝穿用跟梁程理一样,都是梁家的恩惠。让她不要不知好歹。爸爸告诉她,必须好好跟领导的孩子打好关系,要听梁小公子的话,跟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爸爸的工作是梁老爷子给的,弟弟将来也要靠梁家的人脉进部队,她不能任性。
……这些,她知道,梁程理也很清楚。
他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又很骄傲。知道她对他所有的好和谦让,都是因为她父母的贪婪,那些温柔体贴的背后是她爸爸和她弟弟的前途。也知道她妈妈让她从小缠着他,是为了近水楼台。她的妈妈希望她可以实现跨阶层,带着一家人鸡犬升天。
这些,梁程理心知肚明。所以他讨厌她。
可即便这样,梁程理还是默许了她出现在他身边,允许她们家借着她跟梁程理的关系,理所当然的狐假虎威。他还会在她被人奚落的时候出面护着她,为她打架,为她发脾气赶走那些欺负她的人。
“我们的关系,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简单。”
可是这些她没有办法说,说出来,只会让她觉得更不堪:“梁程理他很好,他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顾安安沉默了。
不,他喜欢你,非常喜欢。只不过现在没发现。
但看着表情落寞心酸的聂茴,顾安安这句话说不出来。聂茴的性格看起来不像是不清楚这些事的人,顾安安忽然觉得,自己大概,可能,或许,有点想当然了。
“额,要不咱还是别玩了吧?”
感觉自己贸然插手到别人的恋情中,好像有点太自大。不清楚内情就在人家年少的时候指手画脚,确实有点不负责任,“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游戏,咱可以去舞池跳舞。”
“不了,我洗把脸就回去。”
聂茴擦了擦眼泪,“我挺喜欢这个游戏的。”
顾安安:“……”
“安安,谢谢你。”聂茴笑起来,“我从小到大没有女性朋友,你是我第一个女性朋友。”
说完,聂茴洗了把脸,真的回了舞厅。
顾安安站在门口,看着重新坐回角落的聂茴,以及看到聂茴回来就又重新投入游戏,装作刚才没有不停往门口张望的梁程理。给谢谨行打了个电话。
谢谨行早就烦了,给梁程理比了个手势,拎着
外套就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顾安安就在思考聂茴跟梁程理的关系。想来想去?(),总觉得有点不一般。
扭头胳膊肘捣了捣谢谨行,谢谨行从手机里抬起头:“?”
“你说,梁程理是不是喜欢聂茴啊?”
“啊?”谢谨行正在回消息,陡然听到这个言论还有些震惊。他啪嗒一声锁屏,回头仔细打量了顾安安。许久,才问她:“你是什么时候脑子坏掉的?”
顾安安直接给他一对白眼:“别说你看不出来哦?”
谢谨行:“??”
顾安安没想到少年时的谢谨行这么迟钝,这都看不出来:“梁程理在聂茴出去这段时间,眼珠子都要抠出来黏在聂茴身上当监控!就这占有欲,还不算喜欢?”
谢谨行想了下,疑惑:“……有吗?”
“没有吗?”顾安安服了,“你眼睛呢?他那么明显你都没发现。”
“我没事盯着他干嘛?”
“………”倒也是。你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眼睛里能看得到谁。
“不过梁程理喜欢聂茴不是正常的吗?”谢谨行低头开始回消息,语速不紧不慢的,“他从小到大没什么耐心,聂茴是唯一一个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还没被赶走的人。”
“这样?”顾安安震惊了,想想也是。梁程理那中一特性,看起来就不是会跟女生玩的人。
顾安安双手抱胸,突然就盘算起来:“可是他既然喜欢,为什么要当着聂茴的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就不怕聂茴讨厌他?”
“不会。”谢谨行修长的手指头在键盘上移动,“聂家不舍得。”
顾安安一愣。
顿了顿,好像懂了聂茴那个苦涩的表情。
她胸口那点熊熊燃烧的怒火,刺啦一声被浇灭了。有气无力地靠着车后座,顾安安突然觉得好没劲哦。
“………肮脏的成年人世界。”
快速打字的谢谨行手一顿,抬起眼帘,瞥了眼顾安安。
“干嘛?”被他看的奇怪,顾安安上半身移向车门,远离他。
“我们俩不是肮脏成年人安排的?”
“你觉得你这狗脾气,会同意肮脏成年人的安排?”
谢谨行想了下,不会。
他不愿意的事,谁也不能勉强他。
“你别看我,我是被你诱骗的,你个肮脏的老男人!”
顾安安终于可以当面骂他了!
关于这件事她早就在脑海中预演了好多个义正词严骂他的场景,都没有机会实现。今天!终于!
“老话说,三年一个代沟,我俩之间差不多三个代沟了呢!”顾安安双手叉腰,“我刚一十岁你就骗我去领证,说结婚证可以加学分!!可怜我弱小无知,信以为真,被你个老狐狸给骗了!!”
谢谨行瞠目结舌,对话框里一句话都忘了发出去:“啊?”
“你比我大你不知道?”
顾
() 安安眼睛亮的像两个探照灯,炯炯有神:“你把我拐走,老爷子差点拿拐杖打死你!”
谢谨行:“啊??”
顾安安来劲了,差点跳起来。
她当下就把那些事添油加醋地说出来:“我是十四岁的时候被老爷子接回谢家的,当时老爷子想把我跟陆星宇凑成一对。我俩差点就订婚了,口头婚约都有了。然后因为一点事情,暂时跟陆星宇闹翻了,老爷子就想把我跟谢忧君凑一对。是你,你第一眼看到我就动了贼心。然后你巧取豪夺,各种阴谋诡计的使出来,把我抢走。还想了个办法把陆星宇送去冰岛勤工俭学……”
谢谨行:“啊????”
“你不承认吗?这都是你干的事!”顾安安心里笑死了,愤怒的指责,“谢谨行你个抢外甥未婚妻还把人送出去流放的大禽兽!!”
谢谨行:“………………”
顿了顿,他难得有点不可置信,但细想一下,又确实是他的做事风格。
懵,但依旧抓到了重点。
“老头儿把你跟谢忧君凑一对?谢忧君?”谢谨行努力回想一下,他那个一哥的小儿子。刚出生就被带到国外,印象中就是满地乱爬的奶团子……
扭头看向顾安安,谢谨行整个人麻了。
“咋了?”顾安安被他受到打击的表情给搞得心虚了下,虚张声势的哽了哽脖子。
“你跟谢忧君一样大?”
顾安安想了下,没什么问题,点点头:“昂,差不多吧。”
谢谨行:“……差不多是几岁?”
“两岁吧。”
谢谨行:“…………”
谢谨行:okay,我确实是个禽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