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下眉。
但脸上在凶,动作在轻,显得很是笨拙。
这个画面莫名很有喜感,贺明漓悄悄拿手机拍了一张。
发生了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她和傅清聿有女儿了。
小家伙粉粉嫩嫩,又软又糯,像个糯米团子。
哭着哭着,蜜蜜乱挥舞的手抓住了爸爸的一只手指,抓着抓着,逐渐抓紧。触碰到了新奇的事物,她的哭声也慢慢停了下来,开始睁开泪眼,想看看自己抓着的东西。
傅清聿低眸看着,唇角微微勾起。
真的是,小家伙。
粉色的棍子也不行,真找来了恐怕也舍不得打。
他拿她专用的湿纸巾给她擦了擦泪花,“小哭包。”
被爸爸擦得舒服
了,蜜蜜才笑了起来。
贺明漓跟她一起睡了一会儿,等到她醒来要喝奶时,悄无声息地被阿姨抱了出去,没有打扰到妈妈。
傅清聿出去开了会后再回来,她还在睡。但他不能像以前那样掀开被子在旁边躺下,这张床只容得下一个人。
他站在旁边凝视了许久,高大的身形经久未动,眉目之间流转着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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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漓本就比较娇气些,这回又做了这么大的事情,被压着在家多坐了一个多月的月子,妈妈们才肯放她出去。
傅清聿前几天去法国出差,还没回来,她跟桓锦约好了去按摩。
是一家桓锦推荐的店,手法很专业。她这回怀孕、坐月子那么久,都快憋坏了,好好按一按,可以舒服很多,也助于身体恢复。
她跟桓锦一边按一边聊天。可能确实是躺久了,感觉有些地方确实酸痛。
桓锦去看过她好多次,可喜欢傅蜜蜜了,她跟贺明漓说:“回头等蜜蜜长大点,让她给我当花童好不好?”
贺明漓惊讶地扭头看她。
“要结婚了?”
桓锦不太自然地别过脸,遮掩住神色。
“我是说以后……”
现在不止是周拂澜在这边,周妈妈也来了。两边生意互通,她一开始还不知道周妈妈身份,是后来对方才主动挑明的。
齐齐上阵,她便是再坚固的城墙,也要被攻陷了。
这段时间她知道的和周拂澜有关的事情,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要多。
小周总,一个“小”字,不是平白无故加的。
也或许,一字之差,便是天壤之别。
他经历了很多很多,并没有看上去的轻松随意。当一切揭晓于眼前,她发现她没有办法不去心疼他。
他什么都没有,她不忍心也成为抛弃他的人之一。
如果非要纠缠不清的话,那就纠缠不清吧。
贺明漓好不容易敛住惊讶。她不放心地说:“记得别告诉周拂澜。”
桓锦问:“为什么?”
“我怕他知道了以后来我家给蜜蜜揠苗助长,叫她三天之内学会走路。”
——为了给他们当花童。
桓锦没忍住笑出声。
可是笑着笑着,便又想起了他。
傅清聿电话过来的时候,贺明漓还在按着。她一边按一边接起,原先还若无其事,却在问他在做什么的时候,突然被按到了一处酸痛,声音变了调,“啊”了一声。
电话那边倏然静默,旋即响起他微凉的一道声音:“你在做什么?”
按摩师缩了缩脖子,放轻了力道。
桓锦捂住脸。
真的就很巧。
完蛋,姓傅的又要嫌她一回了,怪她总带自己的老婆去干坏事。
贺明漓咬了下唇,她解释道:“在外面按摩,刚刚按到了一块很酸的地方。”
傅清聿一时未曾言
语。
过几天就是蜜蜜百日,算了下时间,从孕晚期到现在,足足有半年功夫。
刚才她那一声响起的瞬间,几乎是按捺不住的叫人浮想联翩。而有些火,一旦兴起就再灭不下去。
他问道:“还要多久?”
“唔,才刚开始呢,再过会儿吧。”
“定位给我下,我刚下飞机,正好,我过来接你。”他提前了一两日回国,步伐匆匆。
贺明漓憋了三个月,这才刚出门,按摩都还没按完呢,没想到他就要来接人。她不大乐意地拒绝着,她们待会还有计划呢。
傅清聿低声道:“就忍心这么晾着我?”
话中之意,身为夫妻,她再清楚不过。
她的贝齿将唇瓣越咬越紧,不知是太久没做过会紧张,还是对他旷了太久生的怯,她踟蹰不前。
可抵不过他压下来的强势。
傅太太的首日娱乐突然中止。
傅清聿很快抵达,狭长的眼眸冷淡地扫了眼这边的环境。
刚才她那婉转一道声,是能叫人一秒想岔的地步。
旷了数月的原野,亦能一秒燎原。
他牵住人的手,带她离开。
桓锦都没出现,可能是又怕他算账。毕竟他们每次见面好像画面都不太和平。
贺明漓这几个月的月子坐得很舒服,孕期长的肉不仅没少,还增了些。
她原先偏瘦,所以现在胖倒是不至于,不过是圆润了点。而孕期他便惦记着的那几个地方,手感依旧没变。
他从她生产一直陪到现在,生产之后也都在。从两个多月前开始,他的眸光格外幽深。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被他看得心慌过,回家以后还提过要不分房睡睡,被他一举否定,按下再无法发言。
他不仅不离开点,还总是拥着她睡。碰得见吃不着,贺明漓怀疑他这是在自残,但也拿他没办法。
不过今天不一样了,她的身体彻底恢复好了。
上车后,傅清聿问她:“要回清溧湾吗?”
——有了蜜蜜,加上照顾她们的人,原先的地方就不够住了,所以他们现在搬去了一个独栋的住宅,也方便蜜蜜日常活动。
虽然她还是个小家伙,但她的爸爸妈妈已经考虑到了她的成长问题。
这时候他提出要去清溧湾,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要做什么。贺明漓摇摇头,眼眶微润,“回家嘛。”
他眸光晦沉,“嗯。”
回家也可以。
家里的隔音都很好。
蜜蜜和月嫂在一楼住,他们单独在二楼。实在不放心,三楼也有房间。
贺明漓的指尖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