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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5 章 蜜蜜

傅清聿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脸色随之忽变。

在被推进产房前,他都还握着她的手松不开,在她额间轻柔地落下一吻。

看上去他比她还放心不下。

他将她的碎发捋至耳后,轻声说着:“好好地生下来,再给你买更多的小石头。”

旁边的护士疑惑了瞬,小石头?这有什么好买的?

贺明漓咬了咬唇,也不想松开他,眼里窝着泪。

她本来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段时间被他惯得太娇气了。

她忍了忍情绪,朝他点点头。

她刚才手里把玩的两条手链还在他口袋里。刚才随手放进去的,根本无暇顾及。

直到这会儿L坐下来,才将它们拿出来,置于手心。

手指收紧,他感受着上面的宝石在手心硌出的感觉,缓慢闭上眼,垂下头,静默着。

平日里他将她照顾得很好,她一直在他身边。刚刚松掉的手,叫他极度空泛起来。

他对是男是女的期待值确实不高,注意力更多都在她的身上。这会儿L也是,只要求他们平安。

她很娇气的,还很怕疼,小时候摔个膝盖,给她疼惨了,金豆子一颗接一颗地掉。前段时间伤了手臂,也是疼得直哭。

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女孩,不曾尝过太多苦痛。

但这回的生产之痛,会比摔到膝盖、摔到手臂还要疼上数倍,他都不太能想象她应当怎么去承受。

贺明漓怎么受得住这种痛?

拳头逐渐紧攥,直到宝石的棱角刺痛手心,他才恍然回过神来,一下子松开手。

傅清聿深呼吸着,压着情绪。

他仰头看向亮起的牌子,头一回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她若是受不了的话,怎么办?

疼得厉害了,怎么办?

也就须臾的功夫,他坐不住了,站起身。或是倚着墙,或是踱步。

他突然有点后悔。她怀孕这段时间喜欢听的那些话,他说得还是不够多,而且才只说了这么几个月,早知道的话,他会早些开始说,而不是等她怀孕了想听才开始说。

他想告诉她,他其实有多喜欢她。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很多很多。她一定还不知道。

那些话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不过是他从前太过高傲,总是折不下身段。

——可是面对自己的爱人,要身段做什

么?

她想听的那些话,他还可以说得更好听的。

他就是喜欢她,从年少时便喜欢,从未更改,只有往下深陷。她留学的时候,每一次他都是特地去看的她。什么顺路、什么恰好,都是他胡诌的。或是专门去的,或是并不顺路、特地绕路过去。

去的频率有点高,因为他隔不了太久见不着她,就总往那边跑。

他不知道那时候她想没想他,但反正他想了。

她那回生日,其实正好赶上他很忙的时候。为了抽出那么一两天过去找她,在那天之前他连续加了一礼拜的班。去找她的那天,他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倒是不觉什么疲惫,即便是有,也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尽数清空了,眼底只剩下她明媚璀璨的笑。

他很喜欢她笑,那么肆意那么明媚地笑。所以所有碍了这笑的人与事,他都想替她拂走。她生如骄阳般耀眼,自当永远明亮。

他很喜欢她,后来发展成了他很爱她。

同她领证时,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淡定,他心跳得剧烈,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娶到她的那天,他们来灌的酒他都是半推半就,一半是推不掉,一半是他自己高兴、他自己想喝。喝了个尽兴畅快,也喝了个醉。

——倏然发觉,他原来还有这么多话没跟她说过。

傅清聿复又抬眸望了望,她还在生,这一场仗还没有结束。

封宜生了这儿L子这么多年,是头一回见到他的眼眶泛红。她讷讷,没有打扰,只和其他人一起安静地等候着,压住担忧和焦虑。

随着时间过去得越久,能看出他越是焦躁。

封宜还是去握他的手,安慰道:“别着急。”

傅清聿顿了一瞬,道:“我只是怕她疼。”

封宜一愣,竟也没忍住跟着红了眼睛。

这小子,从前心思也不知是藏得有多深。

……

贺明漓浑身都失了力气。她醒来时,第一个看见的人便是他。

她看见他嘴角微微勾起,便温柔地吻了下来。

这仿佛是一种隐秘的密语,只有他们能知晓的密语。

进产房前他就在亲她,醒来的第一件事还是一样。她看见他满眼都是她。

她没有力气,亲得绵软,都是傅清聿在主动。

他感受着她吞吐的呼吸,在接吻中逐渐将心归于安定。

最后碰了碰她的唇角,他方才从她身上离开,低声与她说着话。

两人呢喃着私语起来,刚出生的小家伙被爸爸妈妈全然忽略。

还是贺明漓先想起的宝宝,她想看看孩子。她怀了好久,生了好久,是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宝贝呢。

他蹙了下眉,指腹抚过她面颊,问她说:“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吗?”

刚才在外面等了她那么久,又等着她醒来,现在他只想和她两个人待在一起,没有让别人掺和的想法。即便是刚出生的、他和她的孩子,也不例外。

她一愣。怎么会有刚当爸爸的人,注意力没放在宝宝身上,反而和宝宝争起妈妈的宠?

而且,宝宝这才刚出生呢,他就开始吃醋了。那以后怎么办?

她勾了下他的手心,笑着催促:“快点去。”

刚出生的小家伙正在爷爷的怀里。

刚才被两家的长辈轮着稀罕了一圈后,就落入了傅襄同的手中,后来再也没被让出来过。

傅襄同低头看着小家伙,哪怕人家睡得正香,他也不错眼地看着。没说稀罕,脸上的表情也寡淡,但就是全身上下都写着“稀罕极了”。

傅清聿来抱走的时候,他瞥了儿L子一眼,又瞥了一眼,才让出去。

小家伙可真软啊,重一点都怕戳坏了的软绵绵。

封宜觑着他,在回忆呢——当年儿L子和女儿L出生的时候,他稀罕是稀罕,喜欢是喜欢,但没到这个份上吧?

傅襄同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他指点着儿L子该怎么抱。

明明他刚才抱宝宝的姿势都是当场被护士指点着学的。

傅清聿轻抬眉梢。他觉得他的姿势挺正确的。这只崽子不也没哼唧么?那就说明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