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说，张祯也没再问。片刻后李姿入殿，相互见礼入座，一旁随侍的宫人才上前布菜。这一屋子人气氛诡异，辰天英只想赶紧填饱肚子找借口离开。
“近来天寒，陛下可多饮些八宝九珍汤，大补。”万宁公主给太后盛了汤，笑着望向李姿。
“多谢皇姐关心，只不过朕身体康健，补多了倒是伤身。皇姐与父后同住，还是多关心关心父后，朕毕竟不能随时在父后身前侍候尽孝，这照顾父后的担子还是在皇姐身上的。”李姿显然心情不怎么愉快，辰天英感觉她动一下筷子就一个白眼，都怕她眼珠子翻累了。
没人说话，李姿就不主动开口，辰天英更是看着几人间尴尬的氛围不敢出声，只顾低头吃饭。许是一路上坐车颠得胃里不舒服，他没多少饥饿感，随便吃了点就饱了。
停筷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他们仨没人打算理会自己，辰天英当即找借口告退：“父后，陛下，臣不大习惯乘车出远门，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皇后身子弱，这一路奔波实在辛苦。”李姿叹息，美目之间尽是爱怜，“原本朕一人侍疾在侧，为父后尽孝便可。本不该让你跟着，却又怕在父后面前失了敬意，这一路实在委屈你了。”
“哀家想着临近年关，一家子齐齐整整热闹些。”张祯似笑非笑，“你瞧瞧，皇帝心疼皇后，都倒数落起哀家来了。”
李姿：“儿臣岂敢。”
“陛下这就不懂太后君心思了。”万宁公主轻笑，“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家女儿女婿夫妻和睦，早日让自己抱上皇孙呢？这不是让陛下后君出门散散心，给陛下后君个独处的机会么。”
“父后一番好意，朕怎会不领情？”说着她挽起身旁辰天英的手，笑道，“只是儿臣看后君一路颠簸不适，心疼罢了。父后乐得看朕与皇后如胶似漆，当是不会怪罪朕一时失言。”
张祯笑：“你们感情好，哀家这个老人家能说什么。”
李姿拂袖起身：“那儿臣便先送皇后回去了，父后慢用。”
她拉起辰天英，辰天英忙朝太后行个礼，跟着告退。到了霞起阁也不说话，径自回了房，辰天英看她今日精神状况稳定，总算松了口气。
入夜后风更冷了，屋里烧炭久了又觉闷。辰天英大晚上没有睡意，披上披风去庭院里走走透气。
没过多久，他听见有脚步声，回身望去，小路那边有个女子的身影。
“那么晚了，妹夫倒是好兴致，还在这寒风之中赏月。”那女子显然是看见他发现自己，便直接走了过来。
辰天英望着她道：“公主才是好兴致，本宫记得飞云殿离云蔚阁可有好一段距离。”
万宁公主一笑：“方才去霞起阁与陛下叙旧了，所以才在附近，我可是没有妹夫这般闲情逸致啊。今夜月色美好，难怪妹夫夜里还要冒着寒风出门观赏。”
辰天英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道：“我只不过是嫌屋里炭火烧久了太闷，出来走走。月色如何，倒还真没留意。”
见他是一点都不接话，万宁公主只好重新换了个话题：“现在留意到了，倒也不会错过这美景。妹夫一会儿回去可要留心些，乍冷乍热的容易受凉。”
辰天英点头：“时候不早了，飞云殿离这边远，公主早些回去，路上小心。”
“夜深风冷，怎么庭院里却那么热闹？”李姿不知何时飘在了两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