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程与梵两腮绯红,眼睛眯着,微卷的长发自然垂下,人也不似平常那般清冷,对着镜头一会儿捂脸,一会儿扶额,全然不承认自己喝醉了,食指跟拇指冲着手机摄像头比划约莫一尾鱼的长度——
“我就喝了一小点。”
“谁信?你肯定是喝了好多,程与梵,我你就不要诓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喝多的样子。”
“你见过我喝多?”
“完蛋了,你的脑袋好像真的出问题了。”时也才洗过澡,头发湿哒哒的,因为跟程与梵微信,所以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吹干,月白色的睡裙都透了,她学着程与梵平常说话的语气,跟她揶揄“要我提醒一下你吗?希腊酒。”
程与梵拢了下头发,依稀好像有点印象“那天我喝多了吗?我怎么记得...我睡的挺早。”
“喝完倒头睡,你当然不记得,而且你见过哪个喝醉的人,会承认自己喝醉?”时也在那头儿笑着说:“你这人,只要一喝多就是这样,不是说自己脑子不好,就是说自己健忘,醉了就是醉了,干嘛不承认?”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程与梵捞过床头放着的眼镜戴上。
时也愣住“你戴眼镜?”
程与梵笑开,像是扳回一局的样子“怎么样,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近视很久了。”
时也盯着手机屏幕里的人,手指不由自主的捏起一颗小番茄放进嘴里,牙齿始一咬破,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飞溅。
程与梵皮肤白皙,头发用鲨鱼夹抓在脑后,耳边还垂着些碎发,脸颊因醉酒带着些微红,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微醺而迷离的眼神,好.禁.欲....
时也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脖颈,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程与梵起身泡了杯茶,两人隔着屏幕互相看着,却也好像没有什么尴尬,很奇怪...她们并不觉得生疏,这种感觉让程与梵觉得与众不同,就算是和阮宥嘉在一起,也没有过。
不想斗嘴,不想贫嘴,不想互损。
就这么静静等待时间流逝,竟然也会觉得美好。
时也:“你什么时候来喂猫?”
程与梵:“过几天吧,这几天有点忙。”
时也以为这又是她推脱的说辞,想问她过几天是几天?但随即便又打消了念头,来的人始终会来,不来的...怎么样都不会来。
可就算这样,心里还是保留了一份期待——
“好,我等你。”
当夜,程与梵一夜无梦。
她很少有能睡这么舒服的时候。
如果阮宥嘉没有给自己打电话的话。
“你有没有见到我的笔?”
“钢笔吗?”
“对!”
“在我这儿。”
“那就行,吓死我了,我以为丢了呢。”
那是阮宥嘉外公留给她的遗物,前两年笔囊坏了才彻底不能用了,她干脆把墨清洗干净,当做挂件每天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