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重逢

赵贞绝不肯将军事假手于人,他自幼习武,弓马娴熟,本就有征战沙场的渴望。何况他年轻,此时身体正强健。他要通过军事立威,迅速收揽人心。他

开始了频繁的御驾亲征(),自己亲自带兵。他是承平元年登基⒐()⒐[(),承平元年到承平四年,他花了四年时间料理内政,内政得以巩固,朝中的局势也稳定下来,这也给了他自信。承平四年至承平九年,他几乎年年都在打仗。

萧沅沅便很难见到他了。

他在军事上甚有天赋,很快就打了许多胜仗,也如愿地树立了军中威望。

他平定了四方的叛乱,名声也很快响彻中原。所有人都开始畏惧起这个年轻的君主,军中士兵更是崇拜他们的皇帝。将领们也都成了赵贞的心腹。此时的中原上,有大小三四个国家,几乎处于割据状。魏国只占据了黄河以北的一部分领土。

赵贞不满足,他立下宏愿,要统一南北。

不光是中原,还有长江以南,他全都要。

他常年在外征战,妃嫔们只能在宫中等着他的消息。皇上上月又到了哪里,又打了什么大胜仗。他从不将儿女之情,略萦心上。哪怕他在后宫中,最宠爱萧沅沅,却也只是在战争结束回朝时,才会同她亲近。

他异常忙碌。时常打仗回来,冲进后宫,来到她房中。他身上还穿着甲胄,连衣服靴袜也来不及脱,上来就抱着她掀裙子,连左右宫人的视线也不顾,当众就要行事。

她惊骇不已,连忙遣退婢女。赵贞一副憋坏了的样子,慌慌张张,急急忙忙。他兴许好几日没洗澡了,身上还带着汗味。

他一身的风尘,抱着她,按倒在床,顾不得脱衣也顾不得亲吻。然后宦官在外面催促说:“皇上,众臣已经在太和殿侯着了。”他快速了事,整理好衣服就走了。

她心里嫌弃他粗鲁。

他总是在忙着处理各种事务,白日里,是绝对见不到他的。只有到深夜,他才会来到寝宫。他总是来的特别晚,她常常已经睡着了。

他上床来,从背后抱住她。

她心里烦他的很。她有时候觉得跟这个人很陌生,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他从不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只会在她困倦的时候来打扰她的睡眠。他简直有点多余。

她不耐烦地推他,不愿意与他亲近。

他轻轻笑,伸手搂她,将她强行纳入怀中。

他自认为年轻强壮,可以拿捏住她。她脸色多么不快,眉头皱的多么厉害,很快便都被他男人的力量征服化解了。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是个欲望很强的女人,她想要男人。他于是便满足她,如她所愿。

她会转怒为喜,陪他奔赴一场极致的盛宴。

她笑微微,一脸餍足地躺着,他搂着她,吻了吻她的嘴,说:“不生气了?”

她闭上眼,扭过头,还是不愿意搭理他。

他抚摸着她的胳膊,道:“朕这些日子太忙了,没时间陪你。别总是生气了,朕一有空就来找你了。朕都没有找别人,心里只想着你。”

她眼皮子抬也不抬:“你爱找谁找谁去,没人稀罕你。不要吵着我睡觉。”

他笑掐着她的腰,亲她道:“真不稀罕

() 还是假不稀罕?我看你刚才挺稀罕的(),快活成那样。

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他知道。

她快活极了。

她仰在他怀里,懒洋洋道:“要是这点快活都不能有,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也就这点用场。”

“嘴硬。”

他笑,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打趣说道:“嘴巴这么硬,骨头却是酥的,手一摸就软了。”

他轻声笑道:“又热,又软,又湿。全身上下,只有嘴巴是硬的。”

他故意调笑她。她不以为耻,反嘲道:“总比你心硬要好。”

“我心可不硬。”

他吻着她,笑说:“见到你,我的心就软了化了。我别的地方倒是很硬,你要不要试试?”

她迎着他的吻,笑:“你这话同多少人讲过了。”

他低笑道:“故说八道。这种话怎好同旁人讲,只有你不害臊。”

这种欢愉,也不过短暂片刻。他们相处时光毕竟不多。他的心思还是放在朝堂,以及战场上。

权力才是他的口口。

战争使他越来越意气风发,脸上也洋溢着自信的光芒,他越来越像一个霸主。他两年里,灭掉了东边的齐国,还有北边的燕国,然后又开始了对西秦的战争。这一次,他却没那么幸运了。他中了敌人的流矢。

那支箭,射在他右下腹,靠近腿根的地方。

更糟糕的是,那箭上是涂了剧毒的。

幸亏有太医及时抢救,然而那支毒箭,还是伤了他的根本。对西秦的这一仗因为他的受伤,不得不草草了之,赶紧班师回朝。赵贞被抬进了他的寝宫太华殿。后妃们全都担忧地围了过去。

赵贞奄奄一息躺在床上,魏贵妃带头开始哭,然后众妃嫔们都跟着嚎哭。

萧沅远看到这一幕,差点绷不住要笑出来。

赵贞大发脾气,拿起枕边的一只木盒,朝众妃嫔砸过去,大骂道:“鬼嚎什么!都给我滚出去!”

萧沅沅头一次见他发怒,心中有些震惊。

赵贞的性情,一向很随和的,对下人妃嫔也多宽容,很少发怒。他头一次这样暴怒,想来西秦这一仗是真的很糟糕了。他差点丢了命。

妃嫔们赶紧退散。

“这老匹夫暗箭伤人!”赵贞怒骂道。

御医给他伤口换药。

萧沅沅站在角落,不敢出声。她心中不由也担心起来,赵贞不会就死了吧?他要是死了,自己将来可怎么办。她还没孩子,也没依靠。

这几年里,她备受赵贞宠爱,曾有过两个孩子,只是没保住。有一个是在孕三个月的时候掉了,有一个生了下来,半岁时,染了恶疾夭折。赵贞那时候正在外打仗,没有见到孩子的死。他连孩子的出生也没见到。那孩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生下来又死了。赵贞事后才得知此事,安慰了她几句,赏赐了她一些东西弥补。他自是不在意的。他又不缺孩子。

赵贞卧病在床,萧沅

() 沅每日在床前侍候。

他病的很很重,伤口疼痛,彻夜睡不着觉。毒素侵入身体,每日都得喝药。情绪也十分糟糕,宫人伺候他更衣的手重了些,碰疼了他,他便大发脾气,厉声呵斥。

皇后起初勤来御前伺候。他生气了,连皇后也要呵斥。几天之后,皇后也不敢来了。只是每日遣人过来问候。

她不来,赵贞又骂她:“她是死了吗?朕在这里躺着,她看也不来看一眼,倒学会躲起清净了。”

萧沅沅听他说这种话,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不知道赵贞何时变得这样刻薄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少年时,极是温柔多情,待人友善。萧沅沅虽然嫉妒伤心,但却并不厌恶。然而,此时赵贞的戾气和刻薄,让她感觉到了厌恶。

皇后也没哪里对不住他,他倒会拿女人撒气了。

萧沅沅心里很鄙夷。

萧沅沅上前,示意宫人退下:“我来吧。”

她亲手搀扶赵贞。

赵贞对她也没好脸色,大声训斥道:“你轻点儿!别笨手笨脚的!不知道朕会疼吗?”

萧沅沅索性丢开他,发怒道:“皇上好大的脾气。这个也说笨,那个也说蠢,皇后都被你骂走了,宫女也被你骂的不敢进来。而今我在这,皇上也嫌笨。那我们干脆都走吧,皇上自己照顾自己,就没人惹皇上生气了。”

赵贞闻言,脸色稍屈,没敢再发火。

萧沅沅见他不回嘴了,这才重新上手,帮他擦拭干净身体,换上了净衣。赵贞全程汗如雨下,咬着牙,忍痛不出声。

萧沅沅给他喂药,嘴里说:“皇上现在身体不适,不可轻易动怒,要是把伤口挣开了就麻烦了。宫里这么多太医,病总归会治好的。”

赵贞时睡时醒。

萧沅沅守在床边看护。夜里,赵贞醒来,睁眼看见她,□□道:“朕身上好疼,好像有虫子在钻。”

萧沅沅伸手,摸了摸他额头:“皇上有点发烧,再吃几服药就好了。我在这陪着皇上呢。”

赵贞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阿沅。”

萧沅沅握着他的手,将脸贴在他掌中。

赵贞轻声道:“朕好想你。朕好久都没有抱过你了。”

萧沅沅说:“皇上忙于征战,怎有时间流连后宫。虽见不着皇上,嫔妾心中却是日思夜念,日日盼着皇上凯旋的。”

赵贞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萧沅沅道:“嫔妾对皇上,何时说过假话。”

赵贞目光静静地望她,道:“我听到你自称嫔妾二字,就知道你跟我生疏了。”

萧沅沅说:“嫔妾就是嫔妾,不然皇上希望我怎么称呼呢。”

赵贞道:“朕昨夜,想起从前的事,总觉得对不住你。等朕好了,朕专宠你,一定让你有个孩子。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她低着眼,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