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绥看过来。
张媛咬牙切齿:“我想知道到底是我这里风水不好,还是单纯的我运气太好。”
事实证明,的确是风水不好。
因为应绥换了位置以后,转瓶子的第一把就转到了他。应绥沉默了几秒,张媛却笑了。
魏颖目睹了这一切,轻咳一声,问应绥:“应队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应绥瞥了一眼陶瓷小人:“真心话。”
张媛原本以为魏颖会问应绥“你喜欢的人在不在现场”或者“你喜欢叶霜槐吗”,却没想到她问的十分含蓄:“应队为什么选择留在收容所?”
话一落,正吃烤串的小五等人都齐齐将视线放在了应绥的身上。
他们也好奇这个问题。
如果说最初应绥跟着叶霜槐来到这个收容所是因为身体需要095帮忙修复,那么现在这个理由已经不成立了。应绥如今的身体素质,叶霜槐之下打遍天下无敌手都不夸张。
应绥抿了抿唇,他的视线飘到了陶瓷小人上。
注意到他的视线,张媛不怀好意地提醒他:“是哦,这里有老大友情提供的测谎仪,你要是说谎大家都看得出来的哦。”
气氛默然了良久,小五虽然不太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那么难回答,但还是十分体贴地倒了一杯酒放到应绥的面前。
——不想回答的话,就只能喝酒了。
然而万籁寂静之中,应绥伴随着自己的心跳声,回答:“因为喜欢的人在这里。”
…
一场酣畅淋漓的真心话大冒险之后,剩下了一堆的醉鬼。
好在收容所的房间很多,在收容物的帮助下,醉鬼们纷纷被扶到床上休息。
应绥回答了为什么留在收容所的问题以后,收获了一堆语调起伏的“哦-哦-哦↗”,然后闷头干了两杯酒,又被胡硕揽着肩膀哥俩好似的喝,一来二去喝的也不少。
叶霜槐偏头看他白皙的脸上泛起点点潮红,便猜到他也酒意上了头。靠在门框上看着应绥乖乖进了浴室又一身湿淋淋的出来,目光不经意划过对方松散敞落的睡衣,一眼看到白日里被掩藏起来的春色,叶霜槐冷静地移开眼神。
却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衣服拉上,小心感冒。”
话出口没觉得不对劲,唯独应绥默然低了低头,心道自己死都不会死,哪能感冒呢?
不过这些话他一向都是留在心里,且十分乖顺地将衣服领口拉上,钻到了被子里。
叶霜槐这才满意地说了一句:“晚安。”
应绥:“晚安。”
酒意到底醉人,裂缝开启后的三年应绥几乎没怎么碰过酒,就算以前酒量再好,这会儿也能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没有躺下时还算
() 清醒,后脑勺一沾柔软的枕头,仿佛瞬间跌入了云朵之中,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在微微暗淡的天地下安然入睡。
天色一分一分暗沉,漫天的红霞彻底退去,连仅剩的白光也被黑夜彻底包裹。整个G75收容所的收容物秉持着早睡早起身体好的原则,房间内的灯已然关闭,于是整个收容所都陷入了黑暗。在这种安静得只能听到窗外风声的环境下,叶霜槐脑袋清醒得毫无睡意。
他只穿着简单的宽松睡衣,衣服和应绥是同款,黑色的长袖和长裤,因为尺码比较大所以显得很宽松。他随意地将袖子卷到小臂位置,坐在房间外的阳台上,偶尔瞥一眼月色,撑着下巴像是在思考。
——应绥今天的回答实在是有点让人意外。
在此之前他确实没想太多。
不过如今应绥几乎挑明了想法,叶霜槐就不免多想。
他在夜色里坐了很久,直到很轻的敲门声传来。随意偏了下头,他问了句谁,门外传来很低沉的一声“我”。
应绥推开门,一眼看到懒洋洋坐在阳台躺椅上的青年。皎洁的月色落下来,照亮了他的半张脸,勾勒出漂亮的阴影。
……看样子的确没睡。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叶霜槐朝着人招了招手,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颇为好奇的问。
他的人虽然在阳台,不过屋内的灯光尽数都灭了,身影轮廓完全地融入了夜色之中。按理说,若非是对面望过来且拥有良好的夜视能力,是完全发现不了他的。
应绥实话实说:“118说你还没休息。你怎么还不睡?”
同样的问题换了人询问以后,顿时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叶霜槐心中感到几分有趣,不免冲他扬了扬眉,也不知道应绥是真的不知道原因,还是故意的。不过,叶霜槐并不是扭扭捏捏之辈,有些事情趁早弄清楚就跟趁早清理乱线一般,省得到时纠缠不清,再清理起来就麻烦了。
他说:“在想你白天说的,因为喜欢的人留在G75收容所的真心话。”
说到‘真心话’三个字的时候,语调加重了些。
叶霜槐的右手搭在小巧的玉色圆桌上,他抬了下手,阳台温柔的灯光便取代了月色重新照亮了两道相对而坐的身影。望着被灯光柔和了的应绥的眉眼,他笑了一声问:“玩不玩游戏?”
大半夜和玩游戏一点都不搭调的。
但应绥的第六感已经隐约感受到了什么,他微微垂着眼眸,眼皮遮掩的瞳孔中似有流光闪过,他主动问:“玩什么?”
“石头剪刀布吧,谁输了就回答对方一个问题。”叶霜槐如出一辙地掏出了那个陶瓷的小玩偶,灯光将瓷器映照地有种玉一样漂亮的色泽,模样精致的小人偶仰着头仿佛在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绥的错觉,他总觉得从那笑里窥见了三分戏谑和不怀好意。
……G75收容所的收容物即便看似没有生命的非生物物品,也有自己的意识。
所以,或许他的感觉应当
没有错。
这只小人偶大概就是想看他的热闹。
应绥默然一阵,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