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第五十八式

守心斋当值到了最后, 简直不知道如何结束的。

池萦之原本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来了个当面直谏,准备迎接狂风暴雨。

没想到预料中的狂风暴雨没来, 却来了个晴天霹雳。

太子爷当面跟她说, 他身边没别人, 现在心里只有自己一个?

太子爷说完,看到她整个人都懵了, 重新把她抱回了怀里, 亲了亲,许诺说,

“我们没断。”

又缠绵地亲了一顿,告诉她,“你心里顾念着我, 我很欢喜。”

最后他说, “如今你明白了, 以后练活儿只能找你。”

亲到最后,情潮涌动, 无法抑制,两人滚进了帷帐低垂的床里,在看不清彼此的黑暗朦胧里, 池萦之除了按着袍子不肯脱的最后的坚持,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直到被傍晚护送着出了宫, 她坐在马车里, 脑子还是蒙的。

帐子里那人的手捆了没有?

好像捆了……又挣脱了……试图再捆的时候好像打了个岔,忘了……

自己坚持不肯脱袍子,他倒不勉强,直接把他自己的衣裳脱了……?

他的手到处乱摸, 隔着袍子碰到了裹胸布没有?!

想不起来了……

池萦之坐在马车里头昏脑涨,脑子里嗡嗡回荡的反复都是那几句——

“我们没断。”

“我很欢喜。”

“只能找你。”

“怎么办,怎么办。”池萦之的脑袋靠在马车壁上,喃喃自语着,“怎么会变成这样。后面怎么办。以后还怎么办。”

以后怎么办,光靠想象是想不出来的。

想不出来,只能不想了。

走一步算一步呗。

池萦之在守心斋里听了太子爷的打算,第二天就找来了徐长史,吩咐提前准备起春日游猎的装备。

她猜测出游的日子应该是三月三,还有个十来天,应该足够采购的了,便不慌不忙地添置着东西。

没想到东西还没添置完,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暗地里在京城高门之间传开了。

——据说,陛下病情转重,卧床不起,乃至昏迷。

传言是沈梅廷带过来的。

池萦之坐在中庭廊下,听他附耳说完,惊得手里的修缮图纸都掉了。

“真的假的?”她怀疑地问。

“谁知道呢。大家都这么说,真假谁也说不准。”沈梅廷指着自己的大袍袖,“看我今天这身黑乌鸦似的衣裳。为了稳妥起见,连着穿了三四天暗色的袍子了,就怕万一人穿着一身鲜亮在外头晃荡的时候,宫里敲了丧钟,赶不及回家换衣裳。”

“这么严重?”池萦之倒吸一口冷气。

“说起来,昨天东宫遣人传了口谕,停了我每天入宫点卯的差使。我还说能早上好好睡个觉了呢。”

沈梅廷琢磨着,“这事儿……**不离十了。”